季妧把家里最厚的被子都抱到了这屋,他现在盖的就是一床十斤的冬被,每每夜里都热的冒汗。
季妧却依然单方面怕他冻着,大概是觉得她和大宝都有热炕睡,只有他没有,心里愧疚,所以又给他加了一床。
她却不知,以前行军时,冰天雪地也能睡着,便是军营,也没有这么讲究过。
可是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又似乎还不错。
季妧从暖和和的屋里出来这么一遭,上下牙直打架。
“你快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打开门,伞刚撑开,听到身后脚步声响,紧跟着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冷风吹的让人忍不住屏息,可关山的怀抱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季妧窝在里面,感受不到丁点风雨的气息。
关山抱着季妧,阔步走到堂屋,直进到东屋,才把她放下。
没有放在炕上,放在了圈椅中。
“等着。”
扔下这两个字,他转身去了灶房,不到片刻就端了盆热水回来。
他把木盆放在季妧跟前,伸手去脱季妧的鞋。
季妧条件反射一缩,瞪大了眼“做什么?”
关山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鞋子上扩散的水痕“泡泡脚再睡。”
季妧刚刚跑出去时穿的是居家的单鞋,院子里积了水,鞋子两边都被浸湿了。
难怪感觉潮潮的。
“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因为是从炕上直接爬起来的,并没有穿袜子,季妧脱掉鞋,直接就把脚放进了热水盆里。
关山只瞥到一抹炫目的白,便转开了视线。
可脑海里还是留下了那只脚丫的形状,似乎还没有他掌心大。
这样想着,手不自禁的握成了拳。
季妧只顾着不让他给自己脱鞋,后知后觉意识到,她自己当着一个古人的面脱鞋也挺那啥的。
“那个……咳,你回去吧,这水等下我自己倒……”
关山却没有理她的话,从衣柜旁边的鞋架上找了双干的鞋子,回身放到木盆边。
季妧不好意思多耽搁,随便泡了泡,感觉不到僵冷后,便擦脚穿上了干净的鞋子。
关山端着木盆去外面倒掉,这次没有再进来,只让季妧把堂屋门拴好。
再次躺进暖和的被窝,已经是后半夜了。
季妧以为自己会失眠,事实上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走马观花,场景一个接一个的转换,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每个场景都有一张熟悉的脸。
醒来后,她捂着额头,无力哀嚎了一声。
原本打算第二天去邺阳的,雨一直不停,自然也就没法去了,最糟糕的是季妧还病了。
昨天就感觉头疼,夜里又吹了冷风,顺理成章的感冒了。
不过不严重,只是低热,家里也备了一些日常用药。
季妧觉得不严重,关山却不这么认为,硬让她在炕上老实躺着不许下来。
药亲自熬好,盯着她喝下,早午饭也没让她做。
大概知道姐弟俩已经吃怕了咸菜粥,关山就变了个花样,结果……季妧硬着头皮吃完,强烈要求下一顿还是吃咸菜粥吧。
大宝知道季妧病了,也顾不上挑食了,趴在炕沿看着她,学她以前那样,伸手去摸她额头。
季妧怕传染给他,让他回屋,他不愿意,最后被关山直接提了出去。
这下子直接惹恼了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