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尹迹州都专心致志学做饭,唯一交流的人就是穆雅籍。
但穆雅籍明显变了个人似的,话也不常说了。
他在军营里管登名造册的,这几天常常几个营来回跑,回来饭都吃不上两口倒头就睡,能睡两个时辰。
常常半夜醒来挑灯夜战,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
也就半个月时间,穆雅籍咳嗽起来,病倒了。还有个事没有处理完,让尹迹州替他跑趟腿。
尹迹州背着一包袱的书册骑马奔波。
心里痒痒的,想着自己以后当了先锋的威风模样。
一不留神连人带马跌进巨坑。
包袱散碎,书册连篇。
不经意瞥见的内容却让人心惊胆战,身上疼痛剧烈,尹迹州抽搐起来,像心脏被人捏住了似的!
名字,全是名字!
尹迹州回营地的时候天都黑了,有人拍他肩膀说饭做的好吃。
尹迹州一身灰,清俊的脸上蒙了黄沙,像个斗败公鸡,一点儿也不神气。
穆雅籍倚在营帐门口等他,手里是那把缺了扇叶的黑木扇子,呼哧呼哧轻摇着。
“送到叶将军手里了。”
这是尹迹州第一次见叶元岑。
比想象中瘦,传说中更老。
“进来吧,给你留了饭。”
穆雅籍能把白米饭都做得人人夸赞,炒了萝卜香味儿更能磨人味觉。
但那诱人的饭食没提起尹迹州心底食欲。
“名单上的人,去哪儿了?”
“死了。”
穆雅籍语气平淡,大喇喇倚在卧铺边上。
“小兵哥,以前和我睡一起的,也在上头。但你骗我,说他调离了。”
“嗯。我谁都骗,天天骗人。”
尹迹州冷哼一声,开始扒拉饭,直到见底才歇下来,端着空碗盘出去洗。
回来后穆雅籍已经睡了,盖着尹迹州的衣服,眉目间是不安的紧皱。
先前叶兴派发米饼说的话一语成谶,荣彗郡真的干旱欠收,朝廷派出的粮饷队被劫。
尹迹州为什么知道?
大概是家书吧,尹家没忘了有个嫡次子流落在外。积极赈灾,捐了十万两不算,还要押运过来。
条件,大概是回程把自家少爷捎上吧。
缺粮的半月里,尹迹州每天只喝水和一个馍馍,和兄弟们去林地里打猎。
听说苍国集结了大量兵马准备趁虚而入,众人饥饿下小迎了一战,虚实尽探。
苍国的兵力还没有集结完,只在外圈作骚扰,而荣彗郡叛逃百姓日渐增多。
穆雅籍倚在一棵树下,手里头扬着黄沙。
“你知道这黄沙叫什么吗?”
“百草折。”
“它会慢慢侵蚀林地,将有水的变成缺水的,再把缺水的吸干成黄沙。没有敌军,荣彗郡照样会被湮没在一片黄沙中。朝廷派叶元岑来,不过是场算计。叶元岑个大骗子,竟然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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