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孝期, 小四小五洗三满月百日酒都没办, 这几个月府上啥乐子也没有。``し不止瑞郡王府, 满京城都差不多, 明知道皇帝对嫡母亲情厚重,谁敢触他霉头?
及至国丧结束, 季秋都快过了,眨眼又是一年冬, 宝珠房里的炭盆已经点起来, 天气好的时候她还会领着儿子们去湖上坐坐, 不出太阳天就靠在榻上读书, 或者写两页字。从科尔沁过来伺候太后四十年那位嬷嬷在梓宫入土之后捧着个三寸高的木盒来到铁狮子胡同, 随她来的还有几口大箱子。
那木盒里装的是太后留给宝珠做念想的物件, 是一串活佛开光的天珠,这是太后心爱之物, 生前时常把玩。除此之外还有一封由太后口述宫女代笔的书信,就是几句没来得及亲口说的嘱托, 大意是希望宝珠能保持本心,相夫教子, 安乐一生……那上头还盖了一枚印章,宝珠看过之后就仔细放回木盒之中,妥善收捡起来, 至于那串天珠,则被她套在手腕上。
嬷嬷早先听说了,听说从来都笑眯眯的九福晋在听闻噩耗之后流了几箩筐的眼泪, 还是郡王爷出面才把人哄好了。时间的确能冲淡许多东西,当初难过得心都揪到一起,如今想起来也就只剩遗憾和怅然,难过却已经没有了。
看到宝珠满是怀念,却不显悲痛,嬷嬷也放下心来,缓声说:“先前太后娘娘问小阿哥,想要弟弟还是妹妹,都说要妹妹,太后娘娘就允诺说,等福晋生下小格格就为她备一份厚重的添妆,今儿个抬来这些便是了。”
宝珠失笑:“然这胎还是两个小子。”
“不打紧,太后娘娘说了,假使这胎不是闺女,让福晋加把劲,往后再生一个出来。”
宝珠扶额,她很想问皇祖母可知道富察家的生子玄学?想要个闺女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看胤禟心心念念的程度,缓几年怕是还要接着生,这么想总归还是有指望的。
“我当真是不孝,累得皇祖母临终前还不放心,直至梓宫入土,我也没亲眼去看一回……”
这可说是宝珠最耿耿于怀的事,嬷嬷也能猜到她的心情,太后走在伏天里,哪怕那会儿正在降雨,总归还是闷热的,纵使摆足了冰盆梓宫也停不住,哭丧的哭完,仪式走完,梓宫就被扶去新陵。新陵如今已更名做孝陵,是大清第一座皇后陵,仁宪太后便是墓主人,陪葬在这里的还有先皇的好几位妃嫔。
从太后薨逝到下葬,宝珠都没机会去看一眼,阿圆他们倒是至纯至孝,生怕额娘遭人诟病,该皇子福晋出面的场合做儿子的全替了,代母下跪,代母哭灵。
当然也不是自发的,其实就是胤禟在撺掇,这几个小兔崽子和亲爹是不大对盘,但事关亲娘,他们从来都很能忍让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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