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在一旁看着他们争吵,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微笑不语。
尤浑捻着鼠须笑够了,才开口劝道:“聂侯,大司马乃是莱子爱子,你怎能派他去做如此危险之事?唉,此事的确是你做的差了。”
聂伤摊手道:“我也不想让他去,可是大司马求战心切,非去不可。我拗不过他,只能放他去。”
“你胡说!”
莱子怒喝道:“分明是你见吾儿诚实可欺,故意派吾儿赴险地,以要挟与我!”
尤浑又转头劝他:“事已至此,莱子还是不要多想了,要以大司马的性命为重啊。”
莱子无计可施,坐在席上生闷气,想了半天,也只能妥协道:“好,就按你的策划办。”
聂伤朝尤浑使了个眼色,尤浑会意,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莱子胸怀广大,不计私利。”
“既然莱子下了决心,那就让聂侯全权负责战事吧。莱子,你我二人不擅武事,还是为聂侯掌好后勤辎重为好。”
“哈,哈哈,你们……”
莱子听他要自己彻底交出兵权,被气笑了。
正要发火时,又听沮说道:“尤左侍所言甚是。”
“莱子,你内心不认同聂侯之策,若是阵前掌兵,一定会抵触聂侯之命。怕会在激战之时,心思不定,贻误战机。”
“而聂侯此策,精密复杂,稍有错漏,就可能让大司马丢掉性命。我等须上下一心,紧密配合,才能全歼东夷,保住大司马。”
“所以,莱子还是交出兵权给聂侯罢。”
他朝莱子一拱手,诚恳说道:“沮据实而言,莱子勿要多疑。”
尤浑也道:“沮族长说的十分在理,而且后勤之事也是要务。莱子熟悉地理人事,驱动辎兵得心应手,是掌后军之最佳人选。”
莱子是个老油条,哪里不知道他们三个互相唱红白脸,只为挤兑自己。虽然生气,但也被堵的无言以对。
他翻了几个白眼,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会,愤愤说道:“我去后军,掌辎重!”
说完便拂袖出门,聂伤和尤浑、沮目送他离去,相视而笑。
……
次日下午,商人和窟山部联军开至黑松山。前锋来报,前方已经有一部夷人先到了,还占据了有利地形。
那夷部只有两千余人,立足未稳,聂伤即刻命前锋一千人发起进攻。
前锋虽人少兵疲,但甲兵坚利,阵型严整。夷人不擅守,也不想守,稍一接触,就丢弃营地逃走了。联军夺取了通道狭窄处的高地,立刻扎下营地,开始修建防御工事。
莱兵和窟山兵不但建造工事的水平低下,还很懒散。他们一到驻歇时就都放松下来,除了扎营事务,什么活都不干,就等着吃完饭睡大觉。
聂伤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将各营的火灶都安排到了后方的辎重营里,并严令各部,干完活才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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