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忧看他愣住,不由叹道:“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同我做兄弟?”
赵拂即刻摇摇头道:“属下怎会如此没有眼力?只是...让我攀上君侯,实在高不可及。君侯有这番心意,属下已是感激涕零,不敢再有其他奢求。”
他心潮澎湃,胸口涌出一阵又一阵的欣喜,当即跪地伏拜,认真而虔诚道:“属下,愿用余生追随君侯。此之臣忠,至死不悔。”
宁南忧微微拢起眉尖,走上前去,亲自将他扶起,低声道:“你不必如此。你是原生敬重的兄长,便也是我的亲人。所谓亲人,互相着想便是,不必言说生死之事。我们的盟约,永远不变。”
赵拂从不觉得,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除了无限的感慨之外,便只剩下效忠宁南忧的决心。就冲着郎君的这一番话,他赵拂这辈子,便算是死,也愿意跟随。
“好了。”宁南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辰不早了。你和越崇不能在此逗留过久,否则定会引起城阁崖的怀疑。归去后,行事定要万般小心。我等着事成,与你们团聚。”
赵拂郑重颔首,随即弯身拱拳作揖道:“君侯珍重,属下就先行告辞了。”
宁南忧目送他离开了帐子,落下眸光,长叹了一声,刚准备回到案前继续处理公文。越崇却突然掀开长帘,冒出个头来,笑嘻嘻的看向他道:“主公。山高林深,野兽甚多。您虽在平坡之上,但也要一切小心!莫要因为这些凶禽触发旧疾...”
他唠唠叨叨说了半天,宁南忧一个眼神杀过去,冷冷的说道:“越崇,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敢在我面前说这些?”
越崇立即缩回脑袋,隔着帘子,浅声道:“属下乃是真切关心...”
里头倏然传来一声竹简掷地的啪嗒声,紧接着便听见宁南忧不客气道:“有多远滚多远!”
越崇瘪了瘪嘴,不满的啐了一声,随即拉着赵拂离开了平坡。一路上,他嘀嘀咕咕道:“且看他真的碰到野禽时,会不会晕倒罢!不听旁人劝,吃亏在眼前。”
赵拂在旁听着,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摇摇头无奈道:“主公若是受伤,心疼的还是你我。你这样嘴硬作甚?”
越崇哼哼两声道:“他那个臭脾气,我才不会心疼呢。阿拂,我们快些走。天色愈加晚了,脚程若不快些,城将军真得发现我们的营帐里没人了。”
赵拂哭笑不得,点头道:“好。”
夜深,月朗星稀。四周辽阔的平原上,卷起一阵风尘,吹向了这座严防以待的小城。
经过白日里的一战后,边城两侧的山脉突然变得出奇的安静。索罗琦居于帅府,用沙盘演练攻守,分兵布局,暂于城内设下三个军阵,已备敌军再次来袭。
索罗琦听着手下人禀报今日战后的损伤人数,不由气得牙痒痒。他没想到,仅仅三场小战,就让他损失了五千多人。而清扫战场时,却没有发现一具魏兵的尸体,这便说明...魏军伤亡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