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轶皱眉,万分警惕的朝四周张望了一番,生怕身边有什么陷阱等着他。可他耐心找寻了片刻,却不见周边有任何动静。
瞧着崔迁脸色越来越慌,甚至急得跺脚,江呈轶才犹豫着从树林里站了出来。
他藏于角落之中,对崔迁小声唤道:“崔总管...我在这里。”
崔迁拎起了耳朵仔细听,才察觉到了这声细小的叫唤,立即扭头寻着声源望了过来。当他瞧见角落里躲着的江呈轶,便像是找到了亲人般,兴高采烈的奔了过来,激动万分,却不得不压着声音道:“我的主司大人!您终于现身了!老奴险些急死...快!快将老奴穿来的这套衣饰换上,随老奴入牢吧?再过一炷香,岳将军便该亲自过来监看牢狱了。他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崔迁才发现他,便着急忙慌的脱去外头披着的深色衣袍,将内里穿着的服饰脱了下来,交到了江呈轶手中。
江呈轶满脸莫名,盯着他瞧了许久,问道:“崔总管...为何知晓我在此处?”
崔迁对他温和一笑道:“宫中有人向老奴递了消息,请求老奴相助于您,老奴自然义不容辞。”
江呈轶目光深邃,紧紧盯着他道:“总管应当晓得,今夜在下的举动若不小心暴露,便是极刑之罪。您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已是宫中老人,生活富足充裕...何必要同在下冒这个险?”
崔迁却道:“江大人,老奴知晓您冒死入宫是为了什么?也清楚您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既是于国于君有利之事,老奴自然要相助一二...您放心,今夜之内,宫狱中只有老奴来过,不会有人知晓您的踪迹。”
黑暗中,江呈轶对上崔迁的澄亮坚定的眸子,默然凝视片刻,决定信他一回:“崔总管之恩,在下心中记下了,来日必将报答。”
崔迁弯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道:“江大人...老奴今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君上,为了大魏。您不必记恩。”
随即,他便拉着江呈轶,催促道:“大人还是莫要多说了,请快些更换服饰,随老奴一同入内牢吧!”
江呈轶即刻点头,拿着手中的还带着余温的衣物躲到角落里迅速换好,便同崔迁一起进了宫狱之中。
他微微弯着腰,跟在崔迁身后,小心翼翼的探看牢中的情况,一路向前走去。
很快,崔迁便将他带到了柳景所在的牢房前。
“请大人快一些,务必在一盏茶内了事,老奴去前面替您守着。”崔迁匆匆交代了两句,便转身朝甬道的另一边而去。
柳景的牢房在宫狱的最里面,与其他嫌犯、重犯相隔数米,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昏暗幽深,只有甬道两边燃着微弱的青灯,添了一丝暖色。
江呈轶往那漆黑的牢中望去,轻声唤道:“柳景?”
那幽暗的屋中,没有一丝动静。江呈轶再靠近几分,仔细从那漆黑中辨别着,寻找着柳景的身影。
“柳前锋。”他又唤了一声。
牢中仍然寂静一片。江呈轶似有所料,淡淡说道:“柳景,柳如玉。你难道不想与你的妻子相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