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南忧一怔,脸色难堪起来。他虽知江呈佳指的是施安并不是他,心底却还是没有来的恐慌起来。他知,她嫉恶如仇。虽如今表面上她愿同他琴瑟和鸣,装作一团和气,可心底对他的怒意,对当初他的不择手段的厌恶与愤然并不可能那么快消失。
如她口中所说的伪君子...他与宁南昆又何尝不同?
他的眼神暗淡下来,强抑心中没由来的酸涩,逼迫自己扭过头,不去看她,淡淡道,“施安既提出了这要求,我也不好不替他问,夫人可愿去见他一面?”
“见他作甚?不见。”江呈佳毫不犹豫的说着,语气里充满着对施安的抵触。可她越是这般,越是令宁南忧心间不适。仿佛此刻,她拒绝的是他一般。
宁南忧一张面容渐渐黑沉下来,逼迫自己从她的温柔乡中醒神。这几个月里,同江呈佳的相处,叫他险些忘记了自我,险些忘了她的兄长是谁,江氏背后之人又是谁。他为她,不顾一切冲入泉陵相救,为了她甚至愿意舍弃布好的局。这些不可思议的行为与想法于他脑海之中旋转一周,叫他彻底清醒过来,也叫他那颗已慢慢被她融化了的心再次冻住。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忽而觉得马车里闷的慌,冷声冲着外面驾车的车夫到了一句,“停车。”
江呈佳听他冷语,忍不住心头微颤,不安起来,急忙询问道,“二郎作甚?”
他不回话,不知怎得耷拉下了脸,待车夫将马车停稳,便预备下去,却被她扯住了衣袖。宁南忧面无表情的扭过头,见她一双美眸里夹杂着丝许不安,心下终究不忍,略略皱眉道,“车中闷得慌,我下去走走。”我爱
江呈佳不知他又在闹什么脾气,心下委屈,却顾及着他的伤势没有发作,小心翼翼哄道,“可是我呆在这里的缘故...?二郎身上有伤...莫要多行,还是在马车里休憩。我去同嫂嫂乘坐一辆便是了。”
“不必,你呆着吧。”宁南忧声色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还是潜意识中怕惹她伤心。
她瞪着一双大眼,乌亮乌亮的眸子里涌出一丝惊慌失措,轻声道,“君侯...是因阿萝不愿去见施安生气了么?若君侯想让阿萝去见,阿萝去见便是了。”
宁南忧背影微顿,双眸如寒潭般冰凉,他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江呈佳看,目光里满是探究怀疑之意。
她不知眼前人究竟因何生了气,总之觉得他不对劲,心下更加委屈起来,于是垂下头叹道,“君侯好生在马车里休憩,妾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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