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茶与水河得令,欠身应诺,便转身往府中去。
门房一愣,恭敬作揖道:“姑娘不继续住在府里了?”
江呈佳摇头笑道:“兄长与嫂嫂大婚在即,我若继续住下去,岂不是不识眼色?你们好生侍候吧。待婚宴当日,我再归。”
她亦有自己的打算,除了不想打扰江呈轶与沐云之外,也想回府让那李湘君收敛一些。否则,此女恐怕要继续日日夜夜缠着她的夫君不放。
江府的小厮,上至管事管家、下至车夫粗使,皆是房四叔从水阁中精挑细选来的人,十分懂得主家的心思。瞧着娘子这么说,便不再多问。
如她来时一样,牛厩的驯夫将淮阴侯府的车驾牵了出来。江呈佳深深忘了一眼府门前的大红帘纱与彩球,重新坐回了牛车中,带着一干人等,回了侯府。
时间总是行云流水般度过,还未品出些滋味,三两日的光景已如过眼云烟,一晃而去。
转眼间,便来到了大婚当日。
这一日,天子亲出宫廷,驾临江府。朝野群臣皆在江府受邀之列,洛阳城内各处张灯结彩,庆贺东府司主司大婚之喜。江府内外排场宏阔辽大,堪比诸侯王宴。
民众挤在街上瞧热闹,纷纷赞叹江氏一族的荣宠。大魏开朝以来,便没有哪一位东府司大人的婚典如江呈轶这般,享诸侯王的待遇,受陛下亲临祝福、群臣拜访恭贺。
大婚前两日,沐云被江呈佳带到了上东门西大街长云巷的一座民宅中待嫁。今时,江呈轶身穿玄黑金彩、襟袖点红的长裾婚服,腰挂绣球与佩绶,高坐在黑棕烈马之上,引着乐仗队抵达此处,接受民间种种新婚习俗,“过五关斩六将”,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沐云所在的婚房前。然,几日未见,江呈佳摇身一变,成了沐云的娘家人挡了在门前,与小翠、季雀等人一起刁难他。
民宅之内挤满了宾客,起哄欢笑,好不热闹。直到江呈轶答对了门前女郎们的所有问题,才得到迎接新娘的资格。
婚房屋门打开,沐云举着遮云扇,身穿玄深直袖长衫服,披挂赭色彩翼袍,高雅端庄的走了出来。
众人嬉闹间,江呈轶定定的站在庭中,望向这身着华服的女子,心中浮出了万千思绪,看着她缓缓走来的模样,他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初相识的那年,她亦是如此,美艳动人,宛若夺目星辰。
在礼仪的指引下,江呈轶缓缓牵过她的绣绳,将沐云送入了花轿,这才跃身上马,仪态高扬的朝江府而去。
府宅之内的宾客仍在热闹,江呈佳站在门前,目送仪仗队离开,眼底跳动的喜悦逐渐转淡,逐渐按下了心情。红茶随侍在她的身侧,明显察觉到女郎的情绪变化,不由奇怪道:“女君...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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