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匆忙离开的夫妻,并不知江呈轶此刻的担忧,只一心想要快些归府。
宁南忧靠在江呈佳的肩头,整张脸已变了色,更加的雪白惨淡。使劲支着他的江呈佳心急如焚道:“二郎,就快要到门口了。你等一等,我们马上回家。”
她费劲儿的扶着他往前走。
此刻的郎君仍能撑住,只是脚步愈发凌乱,走几步便要跌一脚,踉踉跄跄的拖着女郎向前扑。
江呈佳见他如此,便心如刀绞:“你说说你!明明伤口裂开,还要在兄长的书房里强撑着。难怪你今日一句话也不说...”
她抱怨着,眼中闪起泪光,忍不住哽咽道:“你便是这样的性子!让我如何说你?”
宁南忧咬着唇,通道浑身发抖,却还冲着她笑:“阿萝,我告诉过你...你生气...不好看。”
江呈佳险些被他气哭,抽抽噎噎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若不是怕兄长担忧,你便应该在江府休憩,哪里还能继续走动?”
她骂骂咧咧的说着,越说越生气。
宁南忧急忙赔罪道:“我这不是...及时向你求救了?待归府,我任你处置可好?”他声息虚弱,可仍同她嬉皮笑脸的说话。江呈佳无奈的摇了摇头,向府前小厮招手,唤来侯府的牛车,小心翼翼将宁南忧扶上了车板。两人一道钻了进去。
入了牛车,宁南忧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强撑了一个时辰,如今的背部已是血汗淋漓,刚于车内侧卧坐定,便陷入昏沉,仰着面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
路途颠簸,但他却毫无察觉,甚至不知自己何时被人抬下了牛车,送回了庭院中。迷迷糊糊中,他隐约间又梦见了一片仙境,短暂的清明,让他瞧清了仙境的模样,再一瞬,眼前重新恢复了黑暗。
半夜,浑浑噩噩从梦中惊醒,用力喘息平复,才动了动身,便发现手臂微重,像是有什么东西抱着一般,一股酥麻之感从掌心蔓延至全身。他扭头朝榻边望去,只见江呈佳枕着他的手臂,正沉沉酣睡着。
宁南忧悄悄侧过身,默默望着女郎精致好看的脸庞,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的从女郎的额头滑至鼻尖,再往樱红软唇滑去,最后停在她漂亮的锁骨间。他便被这幅皮囊勾去了魂魄,痴迷至此,哪怕只是片刻的凝视,都足以让他心动难耐。
“二郎,我这样好看么?”忽然间,这熟睡的女郎出了声,俏皮可爱的笑道。
宁南忧浑身一僵,被她吓了一跳,瞳孔倏然放大,有些局促道:“你...没睡?”
江呈佳这才缓缓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嘟囔呜咽道:“怎么睡得着?你不知道...今夜归府,我掀开你的衣裳,瞧见背后伤口都发了炎,心里有多么害怕。何况,你一直高烧不退,半个时辰前才有了降温的迹象...”
她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在昏暗的环境中,睁开了那双湿漉漉、明如星辰的眼,像小鹿一般,干净纯洁。
宁南忧心中一动,言语化成了一腔柔水:“怪我,强撑着,让你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