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佳紧绷着脸,生怕自己骂出口,明明是憋着气,外表看来却像是娇羞,双目含嗔的样子,确是人间之绝色。
她生硬的绕开话题道:“今日早晨,你还睡着,邓情便已让人送来了拜帖,恐怕会亲自来客府,接我入都护府上。这是个好机会,我找好时机,将你介绍给他。”
宁南忧见她红着脸,说话也不利索,心情便十分愉悦,但也晓得北地的正事儿要紧,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慢慢正经起来。
“他已什么名义邀你入都护府?”青年朝她走去。
江呈佳低头捡起早晨带来的那些包裹,认真捣鼓起来。
听他提问,头也不抬的回答道:“献舞。我之前拜见他的时候,恰好北地的郡太守也在。邓情与这郡太守的关系一直不大好,恐怕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相处。因而问我可否献舞一曲,送这太守一礼。”
宁南忧听着,脸微微有些沉下来了。
“邓情这厮,胆敢叫你献舞?”他感觉很不爽。江呈佳的舞姿,他都没有好好欣赏过,凭什么,先让旁人赏了去?
这阴气森森,寒风凛凛的语气,让江呈佳一愣,抬起眸朝他望去。
见郎君赌气似的黑着整张面孔,便忍不住嘲笑:“我是以舞姬的身份入了这北地的。要想帮你安置那些军需,总要有些牺牲吧?那不然,你想法子让我不献舞也成!”
宁南忧一窘,一时间拿不出话来反驳她。
的确,现在他被一幅画像逼到这个地步,若唐突去结识邓情,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可若不去结识,那么藏在郡城中的那些军需迟早会被查出来。北地虽有他的人,但仍属邓情的军队势力更为强大,所以边城封锁,他并没有办法把军需运出去。
但,倘若,是名舞姬邵雁带来的商人,邓情便有可能稍稍放下戒心。
毕竟,据他所知,邓情极好舞曲,甚爱江南之姿。
眼下,确确实实,只有江呈佳能借邵雁身份,顺势将他与邓情引见、结识,接下来,才好办事。
宁南忧半天憋出一口气来,幽幽说道:“那...他要你什么时候献舞?”
江呈佳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淡淡答道:“他没说,所以今日上门,接我去都护府上,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玄衣青年垂下重重的脑袋,靠在床架边,仿佛很失落。
江呈佳从她那一堆包袱里拿出了一面相貌清秀的人 皮面具,遂抬眸朝青年郎君望去:“你若是只戴上吕寻给你准备的那顶幕离,肯定是不行的。邓情既然已经晓得了你的长相,即便你带着面纱与幕离,也终有机会被他试探。为了保险起见,我帮你易容。”
郎君却恹恹的站着,仿佛对她的话并没有兴趣。
江呈佳拿着面具,走到他身边,却发现他淡淡撇着嘴角,似乎不高兴。
她微微一愣,笑道:“你莫不是因为我要去献舞...所以吃醋了?”
宁南忧不语,只幽幽盯着她,满腹委屈的式样让女郎咯咯一笑。
“我人都是你的啦?作甚吃这个飞醋?”江呈佳无奈道,“大事当前,君侯这样可不好...”
宁南忧抽了抽嘴角,不情不愿道:“易容吧,莫多说。”
女郎又咯咯一阵笑,随即拿上妆粉与面具,拉着郎君骨节分明的手,走到了妆案前,对着上头的铜镜,嘴甜的夸了一句:“瞧我的郎君生得这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