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轶当机立断朝玉阶上的魏帝倏然一跪,噗通一声,响彻大殿。“陛下!臣万万没料到付司空竟是这样无耻之徒。大殿之上,陛下、皇后、大将军都在此,他却毫无证据的污蔑臣,言语中暗暗指臣有弄权之心。臣着实难以再忍!付司空身为陛下您的亲信,怎能满口恶毒,挑唆君臣不和?”
魏帝脸色微变,翘着眉梢问了一句:“那...江主司可如付司空所言,有弄权之心?”
江呈轶神色一变,脸上充满不可置信,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里皆是震惊:“陛下...因旁人一句谗言...便要疑心于臣?既如此!当初陛下何必将臣招揽?又何必赐臣这莫大殊荣?”
这犀利一问,使得魏帝面露尴尬。
他活脱脱像是被负心人抛弃了的妇人,此刻满脸苍白与失望。
魏帝心底生出一股郁结闷意,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城将军与城皇后默默听着,只觉得心惊胆颤。兄妹二人相互交换了眼神,各自在心底叫道:江呈轶胆大如斯,竟如此责怪天子?
城阁崖本以为这句话定会惹怒君主。
谁知魏帝却只是愣了片刻,半晌后慢慢飘出一句话:“朕,不是要疑心你。你倒是说说...付司空为何要挑拨你与朕的君臣关系?你说他的话是谗言?又何以见得?”
“陛下...您难道不知付司空为何要这么针对于我?他私设钱庄,利用田亩商铺洗尽黑钱一事,暂且不说。臣也本无意牵出此等大案。如今这案子,乃是付司空自己心怀猜忌,又屡作恶事,才浮出水面的!可不是臣有心抓他的短处!
宋宗一案自广信上达天听后,这广信县令胡光便被蒋公送上京来,入狱参审。爆炸案过后,臣曾在东府司地牢审问胡光。胡光被宋宗所控,听命于他,使得广信成为宋宗走私国需贩卖人口的总据点,犯下滔天大罪。然则,若他没有把柄落在宋宗手中,也不会任由宋宗摆布。
这些年,胡光勤勤恳恳,政绩辉煌,广信仅是小小县城,在他的治理下,却欣欣向荣,纵然有宋宗的暗箱交易夹杂其中,广信的百姓却无一不称赞胡光的明察秋毫。他心系民心,也算是个正直的父母官。这样清廉的人怎么肯被宋宗操纵?
臣便从此入手,查到胡光在十三年前,因家中母亲重病,故而动用了朝廷拨出去修建民宅和佛堂的钱两。这才将把柄落在了宋宗手中,被他要挟控制,一错再错。
这本也没什么,臣只是为了将胡光此案清查归档,才会前往司空府请了八位吏官共同协查此案....可付司空!没过多久便急匆匆的问臣要人!臣还未查清案子的尾末,又谨记宋宗一案的严重性,一分一毫不敢懈怠,怎能因付司空与陛下要好,而徇私枉法?因而便拒绝了司空之请求。
司空却因臣不肯为他行方便而记恨于臣!如今,还在这大殿之上如此污蔑臣!臣...臣实在...”
他说着说着,竟也有些哽咽起来。
江呈轶一字一句,说明付博突然要针对于他的缘由。可却缄口不言付博设计要陷害沐云,逼他回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