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前,如今江氏因向魏帝提及新政一事,惹怒了朝野大半的士族世家,即便他的门生广布天下,也终究比不过掌控着大魏权势的士族群体。他为众矢之的,而寡人顺天意人意将其除去,便是替天行道,并无不妥。”宁铮已不在乎江呈轶于江湖以及大魏文坛的威望。他已感受到了江氏一族的威胁,便无法再继续放任下去。
宁南忧藏在袖子中的双拳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咬牙切齿道:“若父亲...父亲欲除去江氏,还需看准时机。”
宁铮听他此话,定了定眸子,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江氏当头正红,陛下那边处处盯着,暂时不好下手。当然,一旦时机到,为父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宁南忧皱了皱眉头,沉默不语。
此刻守在指挥府外的门房小厮匆匆来报:“主公...代王,明王殿下...吕将军归了。”
话音落罢,便听见廊外传来铠甲摩擦的哐当声。一个身高马大的壮汉疾步朝前厅奔来,这大汉正是吕寻。
“主公!”
吕寻大唤一声,行至前厅月拱门前,突然瞧见厅堂中正坐着的宁铮与宁南清,面露恐慌惊色,急忙双手抱拳作揖,朝堂上的人跪下,大行拜礼道:“末将参见淮代王,参见明王殿下!”
宁铮点头颔首,示意他起身。
宁南忧在此时抬起眸,朝吕寻望去,急切道:“陈旭可抓住了?”
吕寻面露愧疚,心怀不安道:“禀主公...末将,末将未曾抓住陈旭。行至临贺郊外一座断崖时,陈旭跳崖自尽了。”
宁南忧目瞪口呆,仿若当真不知情一般,瞬间朝宁铮望去,又来回在吕寻脸上扫视着,只觉不可置信。
吕寻再次跪拜,颤抖着声音道:“末将失职,还请主公降罪。”
他此刻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陈旭一事上,满眼的目光被宁南忧一背的伤痕所吸引,心中忍不住疼惜起来。
宁南忧脸色发白,屈着身子,依靠双臂强撑着自己的身子,额上的凉汗逐渐凝结成了汗珠,顺着他的下颚滴落下来。
“父亲...父亲难道来时,恰好目睹了陈旭跳崖自尽的一幕?”他说话时已有些吃力。
宁铮单挑了一侧眉头,寒声道:“你还有些脑子...可寡人的车队虽瞧见了陈旭自尽这一幕,却不知他究竟有没有死?他之死又是否是吕寻刻意相逼?”
宁南忧立即为吕寻辩解了起来:“父亲,吕寻粗蠢,向来不懂得这些心眼上的细事,绝不会刻意相逼。”
宁铮看着他主仆二人,目光在他二人之间转来转去,最终沉下了眸子道:“既如此,便由吕寻带路,叶榛叶柏将你搀扶着,随寡人一道前往陈旭坠崖的山下瞧一瞧,这叛贼到底有没有死。寡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代王!主公他...他刚刚受了家法责罚,受此重伤,恐是不能一同前往...”吕寻见宁铮欲将宁南忧一同带上,心中便有些不乐意了,更多的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