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在宫门外接到被内侍搀扶着出来、一瘸一拐、面色苍白的江呈轶,大惊失色道:“公子!这是怎得了?”
搀扶着江呈轶的小黄门,平日里很受他的照顾,一脸担忧的对薛青道:“薛大人,陛下发了好大的一通火...责骂江主司办事不利...将诸位大人都杖责了一遍。江主司杖责最重,眼下伤得不轻...您千万小心带他回府,年节这十几日便莫要出门了。”
听着小黄门的叮嘱,薛青点了点头,万般心疼的从小黄门的肩膀上把江呈轶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向他致谢道:“多谢小大人关怀了...吾这便带着江主司归府。”
小黄门冲着他颔首,又略略欠了欠身,便转身朝宫闱内行去。
此刻的江呈轶面庞毫无血色,失落苍白,额鬓上已被细细冷汗染湿,死死咬着唇瓣,正忍着臀 腿上的剧痛。
薛青一边小心翼翼的背着他往前走,一边轻声唤道:“公子...可还能坚持得住?”
江呈轶在他耳边喘了一口气,满是无奈道:“还没死...能活着回去。”
他咬牙坚持着,略略颤抖的声音已让薛青听的有些忐忑不安。
江呈轶见薛青龟速般的前进,便有气无力道:“你若这样背着我回去...没到府上,我便已疼晕过去了。快些吧。我能忍住。”久禾书苑
薛青这才“喏”了一声,快速奔向了宫外停着的牛车上。轻手轻脚的安置好江呈轶后,便马不停蹄的驱车朝江府赶去。
江呈轶在途中便已有些迷迷糊糊,待薛青停了牛车时,他整个人已被虚汗淋湿了衣衫,汗淋淋的跪在车上,等着薛青将他扶出车帐。
魏帝着实心狠,命手底下最有手法的杖吏“侍候”的他。每一个板子都打到了他的痛楚,却又不至于将他打到残废。听在他身边守着的小黄门说,为他执刑的杖吏所用力度最为狠辣...是受到惩罚的四个人中最重的杖责。
他被薛青背着匆匆入了府,一直在府中焦急等待着消息的沐云,一听见府前的动静,便窜了出来,一眼瞧见江呈轶虚弱不堪的趴在薛青的背上,整个后背全是血淋淋的痕迹,她便直接吓懵了。
替他上药的时候,沐云几乎哭出声,眼泪汪汪的在他身边埋怨道:“你这是何苦?让几个凡人将你伤成这副德行?”
江呈轶只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她这句话,还觉得甚是乖巧可爱,浑浑噩噩趴着入梦时还带着一丝笑意,仿佛根本不在意魏帝的处罚。
江府之景惨不忍睹,京城另一头的太尉邓府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顺利将邓元带回府中的邓国忠,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也觉城中传言如此盛行太过凶猛,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引起如此之大的风波,更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甚至想难道有人暗中帮着自己推了一把...才将民舆这把火烧到了宫中,令陛下亲自下旨责罚了江呈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寒门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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