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季先之也有些着急起来,瞧着身着玄衣蟒纹袍的青年,心底腹诽起来,他不知宁南忧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又是怎么想的?明明江呈佳身上的伤左右反复,至今未曾愈合,怎得还要同她比武过招?
江呈佳却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宁南忧这样,恰好是两方都不得罪。
李湘君常年不习武,定然打不过他,必败无疑。而她身上负伤,虽说负伤后依然每日坚持晨练,做一些热身之武活动筋骨,但因背部伤处时常反复,身体也因往年的毒素而愈发羸弱,此事旁人不知,她自己却清楚知晓,而在宁南忧看来,大多是她因背部之伤引起的伤寒未愈,于是时常高烧或是头疾发作。这样负伤累累的情况下,宁南忧自然认为她定难以赢得过他。
于是三人分别比试,只要他稍稍放水,左右平衡一下,便可两方都哄好了,不得罪了。
他这算盘打得十分精妙,可江呈佳却并非吃素的。
虽她身子如今羸弱,但也并不代表,武力会因此下降,若说打赢宁南忧她还有十足的信心。
她今日,定要赢他,且要赢的漂亮。叫这李湘君以为是宁南忧故意让着她赢才好。这样才能气得她今夜也别想入睡。
四日以前,她被这李湘君设了计,与之闹得十分不愉快,如今也是极其讨厌她的。四日之前的这笔帐,她必然要讨回来,叫她就这么放过了,倒是不可能。
这想法显然有些幼稚。
不,十分幼稚了,已经不是有些。
但她,这两月以来,从未反击。如此,将李湘君气上一气也是极好的。
不知不觉中,江呈佳嘴角的笑意便更加古怪。晶亮的黑眸闪烁着累累光芒,很是好看。
宁南忧瞧见她这样的表情,便知她必然又想到了什么歪主意。于是心中忍不住质疑起自己的这个做法是否正确。
“君侯既然诚邀...那...妾自是欣然接受。”江呈佳柔柔糯糯道,眉眼含波,抿唇微微弯着,笑得十分甜美温婉。叫宁南忧觉得有一丝奇怪寒惧的感觉爬上了心头。
宁南忧低眸沉吟一声,便起了身,从侧边剑托上抽出宝剑,丢给了江呈佳,又顺手拿了刀架上的青龙刀,对她道:“你以剑,我以刀。三局两胜。”
江呈佳挑挑眉道:“好,就这样说定。”
话音落罢,她便蹬脚朝阶下飞了出去。
堂前的婢子、仆役、精督卫。堂内的千珊、小崔以及季先之都围了上去,下了台阶,观望这夫妻二人比武。
李湘君脸色巨变,身侧的三个婢女亦是青白脸色,面面相觑,不知如今改如何是好。
她冷着脸,想了许久,终究还是起了身,朝外边走去。
季先之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命仆婢在院子中为她置了一席软垫与蒲团。
李湘君默不作声的坐下,面色神情一直紧绷着。
江呈佳立于院中,拿着剑指着宁南忧,露出俏皮笑容道:“君侯,千万莫要让着我!”
宁南忧淡淡道:“放心,比武无君子,过招勿需留情。”
夫妻二人互相对站着的场景,倒是别有一股飒飒风姿的意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