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功夫,数名亲卫抬回了一具血淋淋的无头尸首,抵达寨门处时,关平挥手放下。
旋即,关平视线面对全军将士,面露悲愤之色,轻轻走向尸首旁,拱手恭敬行礼,嘴里还念叨着:“一路走好!”
眼望着关平恭敬的悼念着,这一刻,数千军卒眼神都不由湿润了。
这,就是他们的少将军,为了一位逝去的不知名军卒,却能够亲自悼念,这份心境便是众多将领所不能比。
试问,在那个时期,主将亲卫悼念一位军卒,谁能够做到?
“少将军,我等愿战。”
“誓杀吴狗。”
片刻的时间内,军阵中陡然间沸腾了,数千军卒纷纷转悲色为怒火,怒喝着。
怒喝声、悲悯声此刻彻响古寨,高昂之声势可谓空前绝后,方圆江面都隐约间有响声传出。
江面,楼船之上,蒋钦屹立不倒,耳听着荆州军卒一句又一句的悲愤怒喝交织声,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这一战,不好打矣!”
半响,蒋钦不由喃喃嘀咕着。
本来,他决议杀军使,便是存着威慑荆州全军,打击其士气,如此己方上岸驻扎后,才能在大战中占得一丝优势。
毕竟,水战他有十成把握,陆战,是真的心里没底。
故而,蒋钦才会出此下策,只是他却是未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荆州军凝聚力竟然如此之强盛,不仅军心未受打击,反而群起激愤,充斥着满腔的怒火。
“关平啊关平,你何故如此难缠?”
此时,虽然蒋钦与关平交手不过两天,可他却连连吃瘪,并未讨到丝毫便宜不说,反而被逼上岸,进行陆战。
这一刻,他浮现着关平的总总手段,也越发忌惮了,心里同时升起一丝信念,暗暗道:“此次务必击杀关平,不然放任其成长,必是我东吴大患!”
古寨。
“全军暂时歇息,等待吴军上岸,强行突杀。”
此时,关平面露悲愤,挥手止住诸众怒喝,言语沙哑,说着。
然后,他又徐徐道:“诸将进帐军议。”
话落,关平径直领亲卫先行离去,并未多言。
这一刻,荆州军卒的怒火已经彻底被激发而出了,此刻的他们只是需要一场彻彻底底的大战发泄,这时候说再多的言语也并未有丝毫用处。
临行前,关平表达了自己坚决出战的念头,数千军卒遂将怒火暗藏在心底,解散休息而去。
主帐。
关平坐回主位,随着诸将依次屹立,面色才微微一松,没有了先前的悲愤。
“诸位,事不出所料,最迟今日傍晚之际,蒋钦必定率部上岸驻扎,以派遣游骑巡视,阻止我军今夜在劫掠周边。”
这一刻,关平神情自信,言辞凿凿。
他从蒋钦杀军使的行为便已经推测出,这是在威慑己方,所谓有因必有果,为何要震慑荆州军?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蒋钦决定上岸陆战了。
话落,都督赵忠面上怒色依旧,高声道:“少将军,末将以为,可在吴狗上岸以后,立足未稳时,瞬息发动突袭。”
“以我军之力,又是忽然袭击并未准备充分的吴军,必定能一战而胜!”
此话一出,诸将一致附议。
“恐趁吴军立足未稳袭击,此行不通也!”
“你等须知,如今这座古寨是周郎为抵御曹贼而修建,逐可容纳数万兵马,营寨连绵数十里,我军不过数千兵力,只是占据了古寨最核心的一座寨子。”
“其他营寨依旧是空虚的,依艾所料不错,吴军上岸必会选择这些寨子驻军,与我军对峙。”
“所以,如今看来,只能强行一战了。”
此言一出,诸将闻言,神情都不由有些沮丧。
话落,关平环顾四周,沉吟一番,遂立即起身,高声道:“诸位不必如此沮丧。”
“强攻又如何,以我军步战能力,在岸上强攻依旧能够大破吴贼。”
“我军,必胜矣!”
顿了顿,他继续说着:“接下来,我等便静待时机,等待吴军上岸,然后我军便发动夜袭。”
“以一战之力摧毁吴贼,让江东鼠辈胆寒!”
“必胜,必胜。”
话音落下,诸将亦是受之鼓舞,朗声高吼着,帐中瞬息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