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浑厚的声响传出,夏侯尚顿时大喜,遂挥手示意阵中军卒,见状,庞会会意,当先领一军向远方奔去。
此时,千人督赵忠也会意,正准备领众追袭,可从旁的庞德却是居然喝着:“赵都督,且住!”
“少将军,前方离去的那将是末将之子,青批准德率众先行追赶。”
“末将必定解决好此事!”
眼见着庞德眼神内的期待渴望之色,关平一时也不由心软了,遂点了点头。
见状,庞德顿时面露大喜,拍马舞刀,高喝着:“将士们,随吾杀,追击曹军。”
话音落下,两军便疾驰向许田东部狂奔,渐渐远去。
此时,夏侯尚面色平静,淡笑着:“关平,请吧,前方两军一战。”
“请!”
一席话语,两军为后翼,相互对峙着行去,这一刻,二人都在互相算计着对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许田东,约莫已过三十余里,庞德率众越发逼近曹军士卒。
此时,庞会见状,挥刀大喝着:“全军调转,结阵,准备攻击。”
号令传下,千余军卒并不犹豫,纷纷停止狂奔,迅速结阵止住。
片刻后,沉重的步履步步而来!
此处平原上,此刻两军对阵,那股双方军卒阵势间所透露而出的气势不由充斥在空气之中,犹如一阵阵刺耳的火花般。
“父亲,还请出阵一絮!”
旋即,庞会当先出阵,大喝着。
闻言,庞德丝毫不犹豫,亦是拍马而出,行到正中,紧紧注视着其子。
这一刻,父子二人相互凝视着对方,却都久久不语!
别看庞会请战时,言语极为激烈,可在真正面对庞德时,脸色却是变幻无常。
其实,庞会与其父关系也十分亲密,至少在他眼里,自己父亲就是忠勇无敌的猛将,也是他生命中最敬佩之人。
这从后来蜀汉灭亡,庞会为父报仇,斩杀关羽全家老少,便可看出。
如若他不敬重庞德,时隔数十年,按理说仇恨也渐渐淡去,所谓“祸不及家眷”,他不该迁怒关羽后辈的。
由此来看,庞会的确与其父关系亲密,唯有如此,庞德之死才会令他陷入疯狂。
许久,庞会面色冷淡,讥讽着:“父亲!”
“如今儿这样叫你,你可还有颜面答应?”
闻言,眼现着其子的神色表情,庞德面色复杂,眼神微凝,说着:“会儿,此事为父有难言之隐!”
“为父归顺荆州军,也是迫不得已之举!”
“住嘴!”
只不过,谁知话语刚刚落下,庞会却陡然面色大变,勃然大怒,怒喝着:“难言之隐?”
“有何难言之隐?”
“你平日里时常教导儿,人生在世,忠义之心必不可缺,可你现在又是如何?”
“我庞家作为降将归顺,可魏王却依旧以你为奉义将军,留典中军,此等殊荣,可你竟贪生怕死,投降敌军,是何道理?”
“你时刻皆知忠义之心,既然被擒,何不自尽,以死明志,效忠于魏王?”
顿时间,庞会一席席话语,毫不留情,咬牙切齿的怒吼而出。
见状,庞德眼神微凝,却是目光低垂,不敢正视其子。
他的确时常教导其子,要暗藏忠义之心,不可三心二意,做背主之徒。
当初,他的确也有萌生死志,自尽的想法,可在关平放他回归,曹营诸将竟然连相见曹仁的机会都不给他,见面便要砍杀自己。
正是如此,让庞德愤恨无比,便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因为,他觉得就算自己以死明志,曹营诸将依旧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会将他视为叛逆。
自尽,不值得!
不过,话是如此说,可现在面对着其子的质问下,庞德还是感受着一丝丝羞愧。
良久,庞德徐徐道:“会儿,为父知晓,现在无论我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为父只说,你好生在魏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娶妻生子,日后没有了父亲的照顾,你切记要照顾好自己,以及你母亲。”
“尽量,不要在朝中树敌!”
此话一落,庞德这员铁骨铮铮的壮汉,眼神间竟有丝丝泪水打转,遂徐徐流下面庞。
“你当真不弃暗投明,重返曹营?”
见状,庞会心下一沉,怒喝着。
闻言,庞德沉默不语。
良久,庞会厉声道:“好极,好极也!父亲,这是儿最后一次称呼你父亲。”
“庞德,从今往后,你我父子之情就此断绝,战场相争,必是你死我活。”
片刻功夫,庞会高举大刀,强行抹了面前泪珠,高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