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红色的布料映入众人眼帘,也落入托盘之上。
轻软的布料本来卷在一起,脱离了竹筒便慢慢地散开,两个宫人上前扯住两边,轻轻抖开。
四丈余的花綀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真的是花綀。
马彦瞪圆了眼睛,不自主地站起身来。
角落里的周子安脸色有些惨白,目光顿时阴沉下来,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邕州一地产苎麻,细薄而长,择其尤细者为綀子,染作花纹者为花綀,四丈余卷之入小竹筒尚有余,无论质地、花色都精妙难得。”
清澈的女音响起来。
眨眼的功夫,女官们就将花綀卷起重新放入竹筒。
直到西夏使臣将竹筒放起来,所有人的人都仿佛置身于梦中。
“广南西路竟有这样的东西。”
马彦半晌才想起来落座,是谁?是谁将这样的东西送来。
“马大人,你怎么不早些说,这次……可要立大功了啊……”
立功。
不,他并不在乎能不能立功。
他在乎的是,这次广南西路真的要变天了。
京中传说女眷们要去广南西路铺子,原来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的。
“哈哈哈。”马彦忽然笑起来。
笑声顿时震惊了四座。
马彦转身看向角落里的周子安,笑容在他脸上肆虐,笑得周子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他疯了不成。”
在众人的议论中,马彦甩袖扬长而去,踏出大殿,马彦看向天空,阳光仿佛将整个天地镀了一层金黄色,他眼前的所有一切从来没有这样美过。
不管是谁,不管他在哪里,终于他要来收拾广南西路,要来对付周家。
他怎么能不高兴。
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腾飞而起。
马彦笑着走下台阶,他不会忘记今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大殿外又传来马彦的笑声。
“马大人癫狂了。”
嘈杂的声音就像一柄刀子顺着周子安的耳朵直插进来。
周子安疼得攥起了手,他竭力稳住心神吩咐身边人:“快……事不宜迟,快回去给父亲送信,这次……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就在半个时辰之后,几艘商船离开京东西路沿着大海向广南驶去,紧接着更多的商船跟在了后面。
广南花綀的消息,就像开水一样沸腾了整个京师的商贾,西夏商贾连夜雇车离开京城。
顾家、徐家同时收到了一封信。
顾家兄弟和徐恺之偷偷地离开了京城。
……
广南西路。
曹嘉看着几个孩子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白米饭里面的肉丝让他们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先生,”芸娘抱着手里的孩子,脸上满是埋怨的神情,“大小姐说让我们照顾好你,你呢?将饭都舍给别人,我看用不了一个月你就要饿死在这里。”
曹嘉拿起了桌子上的粥:“你放心……”
芸娘皱起眉头:“我有什么不放心,你只要写封信说清楚,免得我们被大小姐埋怨,随便你要怎么样。”
“我是说,”曹嘉顿了顿,“他们要来了,已经用不了一个月。这里能不能变化,就要看这一次的了。”
也许变的不止是广南,而是整个大齐……
“荣国公也会来的。”
芸娘蹲下身开始给孩子盛饭:“会吧,如果大小姐有难处,他一定会来,不过那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曹嘉道:“想通了?”
芸娘点点头:“我其实早就想通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心意相通,因为我们不合适。反倒是想不通的人是他,也许这辈子他都看不清自己的心……这样也很好,免得会难过。”
“先生,来了。”下人一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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