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是屈承如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裴杞堂淡淡地道:“屈大人没有见方家人?没有答应为方家人翻案吗?”
屈承如本来苍白的脸陡然涨得通红:“方家人是来状告顾世衡的,本官答应让人仔细查问。”
裴杞堂英俊而高华般的脸庞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屈大人是说方家挖顾家祖坟的案子?顾家已经撤了诉状,这案子连县衙都不会再理睬,屈大人身为大理寺官员,身肩重责,却有时间去过问这些?”
屈承如顿时愣在那里。
裴杞堂脸上浮起几分笑容:“这京里谁不知晓,方家祖上因谋反案被牵连,这次是想要借着曹雍案翻身,否则怎么会处心积虑算计顾世衡,现在顾世衡抱病在家,方家就找到了屈大人。”
屈承如忙道:“没有,微臣没有要替方家翻案,微臣只是觉得顾家另有图谋。”
裴杞堂从屈承如身上挪开了目光:“有句话屈大人说得对,方家翻不了案,屈大人也没有这个本事,因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谁也无法颠倒是非。”清晰有力的声音不禁让人心中凛然。
“去慈宁宫将宁王府的嬷嬷带过来,”皇帝说着看向屈承如,“既然你说没有授意那嬷嬷给宁王下毒,那么就在大殿之上与她对质……”
宁王府的嬷嬷?
屈承如觉得胸口一凉,仿佛整个人都被利器穿透,宁王被下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王府的嬷嬷为什么会说是他授意下毒。
宫里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宁王,宁王……
屈承如眼前一阵阵发黑,头顶的天空仿佛一下子塌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眼睛一翻干脆晕厥过去。
“拖出去泼醒了他。”皇帝声音阴冷。
真是个废物。
如果沈昌吉在,他一定会吩咐沈昌吉将这人身上的皮肉一块块地割下来,这样才能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屈承如被带下去,大殿里没有旁人,皇帝看向裴杞堂:“你就没想过这手谕万一是真的,这案子该怎么办?”
裴杞堂神情清朗:“依大齐律法办,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姑息。”
皇帝站起身:“你倒是敢说话。”
“皇上,”裴杞堂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虽说是赵家人拿出了手谕,却最终是由皇上决定如何处置,一旦处置不当,定然会被人诟病。”
皇帝知道裴杞堂的意思。
他随随便便地治罪太后,难免会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
先是杀掉自己两个弟弟,然后将矛头对向了自己的生母。
太后若是握着赵氏,他尚有理由向太后动手,现在赵氏却安然无恙地被送回了勤政殿,他没有任何理由针对太后。
庆王案已经过去那么久,在这种情况下旧事重提,就算手谕是真的,也会招来质疑之声。
裴杞堂道:“所以这手谕必须查个清楚,否则将会后患无穷,今天赵家能仿造太后娘娘的手谕,明日就能仿造皇上的手谕,朝廷大事岂容这般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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