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贞都没想太多,还是看到他眼底的坏笑和一脸的暧昧,才忽地明白了他话里另一层含义,她有点着恼,又有点羞愤,推开他扭过了脸。
“我去厨房,你等我一会儿。”
徐燕州最喜欢她这样的表情,生动,俏丽而又妩媚,好多时候,他也只有在看到她生气的样子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她身上还有一丝一丝的鲜活气息。
他俯身吻了吻她,“马上就好。”
他起身出了房间下楼去厨房。
季含贞干脆将自己窝在了沙发上。
多像。
她自嘲的笑了,和从前在澳城的时候,多像啊。
又是故技重施,可她怎么会重蹈覆辙呢?
她就算是再愚蠢,再怎样的恋爱脑,也绝不会再一次调入这样用蜜糖来哄骗人的致命陷阱中了。
也许,她该做的不是这样冷怠他,让他一直对自己保持着这种征服的**和兴趣,她该做的是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样,就**裸的图他的钱,图他的势,想必,他会很快厌倦了她。
但她……怎么能做得到,和自己曾经真心喜欢过的男人,虚以委蛇呢。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那种面目可憎的女人,也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因为现在的季含贞,对于她自己来说,已经陌生到了极致了。
徐燕州煮了两碗面,因为季含贞喜欢南方的菜系,所以面做的没有浓油重口,就连浇头都是爽口清淡的。
季含贞那一碗面里面,还有一个特别圆润饱满的荷包蛋,徐燕州还特意给她多烫了一点青菜。
他没让佣人上楼,自己去楼上喊她下来吃饭。
季含贞走下楼,和他对坐在餐桌边。
面看起来就很好吃,而这样家常的做法,很容易让她想起母亲周婉琴还在世的时候。
那时候她病的已经很重了,但却还是强撑着病体,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那是母亲陪她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疼爱她,对她最真心,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任何算计利用,只有全身心的爱和疼惜的人,就彻底的离开了她的世界。
如今想来,她命运的转折点,就是母亲的离世。
如果母亲没有死,季成章也许会欺骗母亲和她一辈子,直到他死去,都不敢将私生子和情人公诸于世。
季含贞甚至宁愿这样,宁愿这样来自欺欺人。
“吃吧。”徐燕州给她拿了一瓶常温的苏打水,打开了盖子放在她手边。
季含贞低了头吃面,吃了两口,她就开始掉眼泪,但她没有停顿,也没有抬头,她只是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和着眼泪,将那满满一碗面都吃光了,甚至汤水都喝掉了。
“没吃饱?我的给你。”
从一开始,季含贞头也不抬的开始吃面时,徐燕州就放下了筷子。
季含贞却摇摇头,徐燕州这才看到她通红的眼。
“怎么了?再难吃,也不至于哭吧……”
徐燕州刚才尝了一口面,味道虽然清淡,但是还是很不错的,没有失太多的水准。
季含贞又摇头,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的面,我刚才,只是想到了我妈妈。”
徐燕州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直接将人拉到了怀中:“季含贞,我以后不会让人再欺负你的。”
澳城季家那些人做的事,他是知道的,私生子和小三登堂入室,季氏已经是他们母子的囊中之物,季含贞带走的,只有她母亲的陪嫁和生前给她准备的嫁妆,季成章虽然另外准备了一些,但想来,如今早已被姚则南搬的七七八八了。
季含贞听得他这一句,心里刺痛难耐,而眼底,更是一片灼烧的烫意。
如今是没有人敢欺负她,可这世上欺负她最狠的人,就是他徐燕州啊。
徐燕州轻轻摸了摸她的鬓发:“如果你想把季氏抢回来,我也会帮你。”
季含贞却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想再和那一家人有任何的交集,她也实在不想,再因为这种恶心的事争来斗去。
季氏已经不是母亲管理的季氏,季家的宅子,也早就被那母子给弄脏了。
季含贞只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
“那就便宜了他们?”
“只是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徐燕州没再说什么,季含贞对这些争权夺势没兴趣,但却不代表着徐燕州能眼睁睁看着那对母子骑在她头上,在澳城随意诋毁季含贞,肆意践踏她。
半夜的时候,季含贞本已疲累至极,甚至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却仍是强撑着要起来回房间。
“保姆在房间陪着鸢鸢,你不用这样担心她。”
徐燕州有点舍不得她回去,他想要一整夜都抱着季含贞入睡,想要在清晨睁开眼的时候,也看到她在自己怀里。
他忍了这么久,想要的就是随心所欲和为所欲为,偏生鸢鸢这小东西还夹在中间。
“鸢鸢半夜睡醒看不到我会哭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徐燕州想,要是哭了闹了就有奶吃,他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