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微微地牵动嘴角,悲戚漫过心头。
梁婠窥见他泛起水光的眼角,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
她冷着声:“周君到底要如何?”
宇文玦笑了:“我想要如何,你真的不知道?”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不知触动了哪里,让她的泪意来得莫名其妙。
梁婠忍了忍,强行吞咽回去。
是,她知道。
可那又如何?
他们回不去的。
她心里的那个陆修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齐国的三军前。
死在她的怀里。
后来的他们,全是错的。
就像那个小产的孩子,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上。
所以,她要终结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感情。
离开洛安时,她就做了决定。
宇文玦叹了口气:“我不怕你让我等,我就怕你连等的机会都不给我。”
梁婠垂下眼。
不是她不给他们机会,是上天没给她机会。
宇文玦继续道:“你真的只是因为怨恨我才要如此?”
梁婠眼眶闪着泪光,笑了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屋子里尤为安静,清晰的笑声是最锋利的尖刀,直戳胸口。
宇文玦喉头哽住。
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起一只手。
一只从角落里伸向他的手。
纤细苍白。
是那么绝望无助,却又那么顽强倔强。
他涩然开口:“你是该怨恨我、讨厌我,因为我就是那个见死不救、冷眼旁观的陆太师。”
梁婠偏过头,闭了闭眼,浓浓的屈辱与羞耻涌上来,让她无地自容。
宇文玦喉头发紧,顿一下,才道:“我知道你从前愿意将身心交付于我,不过是觉得我未经前尘、不知过往,与你上辈子认识的不是一个人。”
他红红的眼睛深深望着她:“可你说,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人吗?”
梁婠全身犹如冰封雪覆,只有灼烫的眼泪,从眼眶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你能接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却不能接受知悉过往的我……难道你真的以为只要离开,就能当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吗?”
他通红的眼雾气蒙蒙,嗓音哑滞破碎。
“为何明明他同我一样,你却宁可信他,也不肯信我,为什么?”
梁婠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就这么被他无情地扒下一层层伪装,将最深处的难堪一缕不挂暴露在两人面前。
是。
他没说错。
她找尽一切理由,看起来是那样冠冕堂皇,实际却故意遗漏最重要的一点。
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他,岂止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她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
若搁在以前,她尚可以心安理得地说,陆修是陆修,陆太师是陆太师,他们不是一个人。
可晋邺酒肆再见之后呢?
她要如何坦然接受自己将身心交付给一个本该怨怪的人,尤其还是个曾亲眼目睹过她的那些不堪过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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