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玦眉头不经意地皱起。
她心里在担忧什么,他单是看一眼就明白。
她在怕他,甚至不信他。
身体里的某一处,生疼。
他扯着唇角,隐约笑了笑,是落寞,也是自嘲。
至少,她还愿意问他。
宇文玦沉默良久,才说:“没有。”
梁婠心头一松。
她不过是怕自己像件物品一样,缀在他们商谈的条件里。
宇文玦脸上平平静静的,深幽的黑眸里更是瞧不出半点情绪,只有嗓子是哑的。
“你该知道我与他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至于你——我永远不会拿我的妻子去跟任何人谈条件。”
说话中,他的视线落在画匣上。
饶是情绪掩饰得再好,也做不到半点痕迹不留。
梁婠一怔,压在心底的痛霎时涌了上来,逼得眼睛又酸又涩。
她咬了下唇。
说不上是庆幸多,还是酸楚多。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怕什么。
“婠婠……”
见她眼圈红了,宇文玦的喉咙哑滞,心头竟生出几分欢慰。
至少这一刻,她没有否认他妻子的身份。
他看向她的目光异常温柔。
欢慰之余,又觉得不够。
思及此处,酸楚的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笑意,似乎只要是面对她,他总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
回想住在南苑的那几年里,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一次又一次将她惹毛。
每逢那时,她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那时的他也没有想过,会将过往的点点滴滴都记得这么清楚。
更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如此羡慕那时的自己。
重逢后,本不该再存有半点误会,可他们之间却硬是隔出一世,拉出比最初还要远的距离。
欣悦如此短暂,不过一瞬即逝。
胸口的疼痛叫他眯起眼。
可再痛,他也得受着。
也只有这样的痛,才让他觉得,他就是她在意的人。
这样一想,似乎也好受了些。
他安静地坐着看她一会儿,才道:“婠婠,不管你信不信,两国之间的事儿,并非是谁的一朝之念,纵然不是我,也会有旁的人,只是有了你我之后,很多事便少了偶然,多了必然。”
梁婠抬起潮潮的眼睛看他。
上辈子,她死得早。
在涟州城小产后,她卧床静养,就算两人共处一室,也是各自沉默。
她从不跟他说前世。
她不说,他也不提。
再后来她就离开了。
所以,她死后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宇文玦见她低着头,又道:“我同他见面的时候,很多事就已是心照不宣。”
梁婠没有说话。
可她知道这话不假。
不管是去年除夕酒肆里,还是她被淳于北劫持后下落不明,宇文玦来齐国寻她,再到后来……期间他与高潜数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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