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婢女已经采买的贺礼呈了上来。
“忘记说了,看见有合适的,给你们也买了,你们正好试试?”
梁婠说着觉得气氛不对,停下捶腿的手,抬起眼皮看过去,“人家说站客难打发,婶娘怎么不坐啊?”
张氏赤着眼,压低了声音,“你少跟我装模作样,我就问你,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故意引着阿姣去,去了茶肆?”
说到茶肆,她脸变得红红的。
梁婠坐直身子,拧着眉头很是困惑,“婶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刚说去准备贺礼了?这么说——”
她扭过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梁姣,诧异道,“阿姣你今天也出门了?什么时候啊?我记得路过你门口时,你不是还在午睡吗?”
梁姣慢慢抬起头看过来,眼睛又红又肿,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动了动唇,起身就跑了出去。
梁婠盯着晃动的门帘一头雾水,“阿姣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出门被人欺负了?”
“呸,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梁婠挑眉笑了,“你的狗嘴能吐出象牙?”
张氏简直要被气疯了,甩手就要冲过来拼命,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眼看巴掌要落下来,她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绊,直直摔趴在地上,梁婠看了一眼端茶过来的秋夕,忍着笑意,真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机灵。
见张氏摔倒,紫嫣连忙来弯腰扶,瞪向秋夕,“你好大的胆子!”
张氏狼狈爬起身,急怒攻心,指着梁婠,几乎要背过气去,“你个贱人!”
“婶娘这无名之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若是我哪里得罪了婶娘,或做的不好,咱们去叔父跟前评评?”
梁婠眨着水眸,诚心诚意。
“你!”张氏气得浑身发抖。
“紫嫣不如你去请叔父?”梁婠好心提议。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紫嫣偏头小声对张氏道。
提到梁诚,张氏一点点冷静下来,从茶肆被撞破开始,她就满心满眼只顾着羞愤、恼怒,竟一时乱了心智,忘了去茶肆的目的!
且不说是不是梁婠误打误撞,就算不是误撞,她真知晓私情,可无凭无据的,就算真的告给梁诚,梁诚也不会信的?只要自己死不承认,那就是梁婠在污蔑!
此刻在这里大动肝火,除了证明自己心虚,可起不到半点儿作用,不,她不能着了这丫头的道儿,自乱阵脚!
张氏定定看了她一眼,对紫嫣道,“我们走。”
梁婠瞥了眼呆愣的秋夕,端起茶盏,靠进绳床,无比惬意地浅啜品尝。
虽然她喜欢龙井,但偶尔试试别的口味,也挺好!
秋夕可没什么喝茶的心情,将婢女悉数打发出去,忧心忡忡看着眼前的人,
“娘子,您今日为何不引家主过去呢?现下二夫人知道这件事是您做的,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您?”
秋夕一想到张氏那最后看过来的眼神,心肝俱颤,要知道那冷静的恐吓可比暴躁的嘶吼更吓人。
梁婠咽下口中的茶水,才微笑着瞧她,“我当然知道她不会放过我,因为我也没打算放过她啊!”
这本来就是在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