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刚一睁开眼,一只手掌捂住她的嘴。
她瞪着大眼珠。
危月一把将她拖起,一言不发提着就藏去门后。
梁婠脑子懵懵的,这是官兵还是盗匪?
她小心戳破窗户纸往外瞧,外头人影晃动,很是嘈杂,才看一眼便听得咚咚的砸门声,力道大的恨不得将门拆了。
“是匪徒。”
两人对望一眼,心思各异。
危月从包袱中抽出剑,梁婠连忙按住。
“咱们先看看,随机应变。”
危月不以为然:“我带你杀出去便是,何须再看?”
梁婠诧异看他。
危月疑惑:“你是不相信我吗?他们人虽多,但我护你一个还是不在话下。”
梁婠见识过他的身手,丝毫不会对他的武功有所怀疑。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我们走了,老妇人怎么办?”
“我的任务是抓你,旁人死活与我何干?”危月蹙眉,拖着她就要往外去。
梁婠急忙拽住他:“你可别忘了,是老妇人好心让我们借宿一晚的。”
危月无奈摇头:“那又如何?若非住在她家,我们又岂会遇到匪徒?”
梁婠咬牙切齿:“你怎能这般忘恩负义?”
危月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反客为主将梁婠拖近身前,双手捏住她的肩膀。
“我的皇后娘娘,你看清楚,我是刺客、是杀手、是死士,单单不是为民除害的侠义正义之士。”
他俯下头,扯着嘴角:“何况,我并非你们齐人。”
梁婠迎上他幽深的眼,轻轻点头:“对,你哪是并非齐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持刀的大汉气势汹汹冲了进来,声如洪钟:“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迟迟不开门,是藏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还不快老实交出来?”
“什……什么也没有啊……”老妇人抖似筛糠,连连摇头否认,“山大王们饶命啊……”
“没有?呵,别以为我不知道,定是在藏你儿子捎回来的军饷吧……”
为首的说着将老妇人踹倒在地。
梁婠狠狠推开危月,打开门冲了出去,挡在老妇人身前:“住手!”
冷不丁冒出来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几人大吃一惊,相视一看,狞笑起来:“搞了半天原是在藏儿媳呢。”
“还不带走?今儿谁掳回去的女郎,夜里就归谁!”
为首的话音一落,壮汉们叫喊起来。
梁婠听得清楚,院外院内都是一片混乱。
为首的大手一挥,就要拖拽梁婠,不想手还没挨到人,一声惨叫,尖锐刺耳。
紧接着一只血淋淋的手掉在了地上。
老妇人两眼一翻当即晕了过去。
断手匪徒疼得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撕心裂肺的。
梁婠扭头看去,危月拎着长剑,冷冰冰的瞧她一眼。
他出手极快,一闪而过,她是见识过的。
其实,只要他愿意是可以护下老妇人的。
梁婠抿唇:“危月——”
危月了然一笑:“你不是说盗匪见了我得绕道走嘛?”
匪徒们突然见到这般高手,脸色大变,高喝一声,一窝蜂涌了上来。
梁婠扶着老妇人避开匪徒,想了想还是对他道:“你自己当心。”
趁他们打斗无暇顾及,将人拖进里屋。
别看匪徒长得膀大腰圆、气壮如牛,但到底使得都是蛮劲儿,碰到像危月这种顶级的杀手,立见高下。
梁婠躲在门内,只露个缝往外看,灵活的剑法四两拨千斤,薄薄的长剑戏耍得匪徒们暴跳如雷。
剑花飞旋,招招夺命,温热的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梁婠关上门,安置好老妇人,又替她诊了脉,外头厮杀声不止。
“不好了,有官兵来了!”
门外隐约有人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