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若早知是你的话,又岂会将你送给——”
闻言,梁婠淡淡一笑,不解:“有何区别?”
在确定与他一样前,他对她的态度,确实很不一样。
高潜沉默下来,过得半晌,才说道:“自然不同,她只是与你长得很像的一个人而已。”
梁婠抿唇笑笑:“妾是越来越看不懂陛下了。”
高潜眉梢轻扬,不知在嘲讽谁。
他转过身,提步继续往前走:“其实不难,只是你不愿意。”
梁婠依旧是笑,只瞧着他的背影,眼神极冷。
高潜没回头,声音很闷:“孤不愿像从前那般活,自然也不会再逼迫你,可也仅限于你。”
从前那般?
委曲求全、受制于人?
所以,他是何处境,她便得与他一样?
这就是高潜眼中所谓的陪……
梁婠讥笑浮上嘴角。
还仅限于你?好大的天恩啊!
高潜轻轻垂下眼:“你不是喜欢赵如心吗?”
略一停顿,又道:“别再说因为孤喜欢,你才喜欢。”
梁婠讶然,旋即又笑了:“当初,那是为了糊弄陛下,往后,妾打算同陛下实话实说。”
高潜站定,略略点头,沉默将人带进怀里。
梁婠睁大眼睛,站得直直的。
许久,听得头顶上方人道。
“梁婠,我知道你恨我,还想杀我,可我还是想让你陪着我。”
“比起从前,现在……”
他似乎笑了下,没说完。
高潜没随她去含光殿,而是回了太极殿。
梁婠求之不得。
殿内静悄悄的,独她一人伏在案前。
梁婠取出玉玦放在一边,凝视着匣子的底部,绘着缠枝莲。
这图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她很熟悉。
黄潆手中丝帕上的秀图,分明是这完整缠枝莲的一部分。
黄潆是北周的细作?
若当真如此,那更得帮助黄潆,至少从她着手,可以解答心中诸多疑问。
梁婠拿起玉玦,异常沉重,玉玦绝不是平白无故送的。
难道他真的没死?
张宣徽送的茶叶、北周赠的玉玦、黄潆手中的帕子……
她一颗心狂跳不止,又喜又悲。
不,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该武断草率。
它们必然是有什么联系的,她只要循着这些线索,一点点查找,一定会找到答案。
梁婠垂下眼,抚上小腹。
玉玦重新挂起来,只不过,这次挂在帐中。
——
暑气渐升,梁婠才从镜殿回来,倒也是不短的距离,走一路出一路汗。
自有孕后,越觉得比常人更热些。
湘兰早备好果品和茶点。
沅芷没闲着,将黄花梨木药箱收起来。
湘兰试了试温度,捧着茶杯奉上:“黄良媛可好些了?”
梁婠净了手,接过饮了几口,才道:“倒不似先前那么可怖,不过还需养一阵子。”
整个含光殿,除了湘兰与沅芷,其他人同外面一样,只知黄良媛养伤,梁婠得空便会去探望。
黄良媛受伤前,与淑妃关系亲近,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倒也不稀奇。
高潜自有他的顾忌与打算,他不欲让旁人知晓,她又何必宣扬出去?
何况宣扬出去,对她并没好处。
只是,这样隐秘的事,湘兰又是如何得知的?
高潜是算准了,她不会不管。
思及此处,又不忘提醒沅芷:“那药膏可要仔细收好,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梁婠强调过很多次,沅芷不敢掉以轻心。
皇后寿辰,梁婠挑了一件自在观音佛像作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