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远峰喊了半日,穆老夫人都听而不闻,他就向江德昭求救,江德昭只哄他去缠着穆老夫人,最后自己索性也逃了开去。孩子见不到母亲,更加黏糊着穆老夫人,折腾了半日,喉咙都要喊哑了,涕泪横流见还抓着祖母的裙角坐在地上,就是泥人,此时也被孩子给闹腾得活了过来。
穆老夫人一直到子时,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斜眼飘向厅外等候的江德昭,缓慢的伸出手指着她,半响才撕心裂肺的叫了声:“你还我儿子来啊!”身子往后一倒,喉咙里咯咯的发出怪声,竟然是要中风的模样,吓得江德昭不停的去拍打她的胸口。
穆老夫人一双眼死死的抠着江德昭,那扣着她手臂的五指几乎要穿肉而过,疼得江德昭冷汗直冒,也不敢挣脱,使劲的捶打她的背后,逼着她那一口浓痰给吐了出来,里面夹杂着一丝丝的血丝,骇人得很。
江德昭和几个丫鬟一起七手八脚的把老夫人抬去了后院,又让大夫给老人家把了脉,看着她老人家瞪着溜圆的眼睛盯着床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江德昭只能不停的在她耳边说:“婆婆,如今府里只有你一个顶梁柱了,你可得坚持住,等着公公和夫君回家啊!”一边又给大夫使了眼色,几根银针下去,直接让老夫人睡死了过去。
大夫也是心有余悸,只说:“幸亏夫人前两日就请了我过来,否则老夫人这一来病,说不定半条命就没了。”
江德昭又让人送了大夫一些好礼,请他每日给老夫人开了一帖安神的药材,穆老爷和穆承林没回来之前,也只能让老夫人每日里昏睡,才最是稳妥。
穆承芳也吓得不轻,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眼泪都还未干,江德茗倒是镇定许多,搀扶着穆承芳一起去了院子,今夜姐姐要照顾穆老夫人和孩子,她就正好守着穆承芳,也算是替姐姐分忧了。
第四日的黎明还没来,基本所有的门房都在半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街上有兵器打斗声,兴许是政变了!”门人说着,一副身子隐隐的在颤抖。
江德昭知晓,这肯定是江德茗遇见的那些乔装改扮的北雍人混进城里,与巡逻的西衡守卫遇上了。
“去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江德昭说,“去厨房,把只要开过刃的刀都拿出来,没开过刃的也去见见血,分给护院。府里年轻力壮的男丁白日看守宅院,晚上就护院替班。”
等袁管事过来,就让她召集了所有的丫鬟婆子们到一处,好生的安顿了一番人心。
说:“现在朝局不稳,外面世道也不安全。你们如果想要归家的,府里也不阻拦,谁都是人身父母养的,在这关键时刻,不可能丢着城里的父母不管。愿意走的,去帐房领了卖身契,收拾了自个的东西,天一亮就可以走了;不愿意走的,等大事定了,每人多得一个月的月银,算是穆家对大家共患难的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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