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怡笑道:“只是家书。就用香糨封好就行了。”她没有用漆封,想必周十九也不会打开来看,周十九能利用她,她也能利用周十九的骄傲。
周十九能在众人中一马当先猎到白狐,想必骑术了得,哪里有比他更快的信使。再说,就算家人送信不经过周十九,想必周十九也能知晓。既然避不开,不如就不避。
……
没有漆封的信函交到周十九手上,周十九没看一眼就收入怀中,“信我会送到。”
那声音悠扬好听,是因为每个音调都拿捏的极准,所以悦耳。
琳怡再要行礼。
周十九却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能洞悉她心里所想,让人不由地心虚,在琳怡没抬起头之前,他已经举步离开。
……
回去陈家的路上,长房老太太靠在芙蓉圆枕上看着琳怡。
琳怡缓缓道:“之前和伯祖母说的郑七小姐的十九叔,就是康郡王。”
长房老太太略感惊讶。
琳怡试试小箩里的茶碗温度,双手递给长房老太太,“我一直以为是郑家的长辈,没想到是宗亲。”
长房老太太喝口枣茶,垂下眼睛,“难怪你想不到,郑七小姐叫叔叔,怎么可能是惠和郡主娘家人。”
琳怡颌首。她也是被郑七小姐误导了。
“康郡王的祖父是太祖九子,成祖时封了康郡王,历经高宗和本朝,康郡王在宗亲中自然辈分大。惠和郡主论理是该喊声十九叔,只是之前康郡王没有复爵,大家相处的时候便随意了些,郑七小姐性子直率,跟着惠和郡主一起乱叫也是有的。”
琳怡能理解这个意思,就算都是宗亲,也要看谁的身份更尊贵,一个获罪被夺爵的宗亲,平日里相处时也就随意些。
长房老太太抬起眼睛,“怎么想起来让康郡王捎信。”
琳怡低下头,“孙女也是猜康郡王可能去福建于是就多问了一句,没想到果然就是……”琳怡说着顿了顿,“在福建的时候,父亲和福建的清流多有来往,这次严大人到了福建查出赈灾款错漏,对清流来说是莫大的机会,我害怕父亲会因此被福建的事绊住不肯回京。”等到了多年等待的机会,父亲不一定就肯置身事外。她怕的是父亲回福宁交代公务也是周十九的一步棋,父亲回到福建之后,顺理成章要帮衬严大人对付成国公,只要陷进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兴许富贵险中求是对的,只是父亲耿直的性子不会明哲保身,只怕将来不小心引火上身。
比起一味追求富贵荣华,她更期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伯祖母,都是我自作主张。”琳怡想和长房老太太说清楚再行事,只是在郑家不好行事且时间紧迫,福建的事既然有了头绪,就要火速处理,拖延时间越长越给成国公掩盖的时间,周十九不会耽搁公事来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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