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柒忽地拜倒在王母面前,正声道,“今日仙子宛柒,借蟠桃盛宴,叩请仙尊允臣一事。”
雍容华贵的王母,慈爱道,“不必拘礼,何事?”
未醉去的仙家等,听着她意欲何为。
“臣与火德星君空尘,求仙尊赐婚。”
她再次叩拜。
之烬惊得欲站起身,长棣即刻将她按在席上坐着。
王母揣度着这门亲事,空尘曾因调戏宛柒被贬,想来也是中意于她,而她不计前嫌,欣然有下嫁之意,如此,两人却是合适,她正欲开口。
空尘拱手,语气强硬,“臣对宛柒仙子并无爱意。“
此言一出,听者各怀心思。
跪在地上的宛柒不可置信地望着空尘,而王母也是一惊,这空尘怎会如此,未有爱意却调戏宛柒,拿她的清白作玩笑。但她看多了人情世故,也知男子之爱如晨露,看着无暇,却易消散。她并非无情之人,凡是无损利益之事,只管顺遂人心,不去对峙。
但哪知,宛柒却不是个和气之人,按理说,若是男子已表明心意,女子再步步紧逼,便是强人所难了,彼时她说了一些失礼之语,以为能挽回局面。
“空尘,你怎会对我无爱意?你拥我,亲吻我,与我同榻共眠,还说娶我是迟早的事,如今你全然反悔,竟不知你是如此阴险小人!”
之烬不曾想到看似温和的仙子宛柒,却因爱而混沌,成了名副其实的怨妇模样。尽管她并不知那些话是否真实,但真正爱惜一人,是断然不会伤其半分的,她虽有些悲痛却也明白星君断然不会喜欢宛柒这样的女子,而那宛柒或许也未曾真正爱着星君。
各家听后,纷纷低语,王母怫怒,在这众家面前,药仙孙女如此言语着实损害了天界颜面。
星君不言语,依旧默然低头伫立着。
“宛柒,你是仙家,今日之语过于唐突,回宫省过。”
“或许今日因我们在场,仙子才能一吐为快呀。”一男子着宽大玄服,头戴紫玉高冠,贵气逼人,鬓角垂着长长的精致深蓝珠饰,他起身淡然一笑,“仙尊不可为顾及天界颜面,便让仙子损了清白,吃了委屈吧。”
之烬狠狠地白他一眼,这人有病吧,他什么都不知,却默然支持方才宛柒说的话,这明显在诋毁星君。
“十四皇子久居南海,天庭之事又怎会清楚,此事本尊会秉公处理,你且好生吃些蟠桃,别为此事扰了雅兴。”
南海十四皇子,啥玩意儿?这么张狂,且王母还对他如此和蔼。
“南海麒麟族,气焰一贯嚣张。”长棣见她疑惑,立即解释。
她真怀疑长棣是不是在自己身体某个地方安置了一个可以读懂想法的神物。
宛柒大言不惭,“仙尊,十四皇子说的极是,宛柒所言句句属实,望仙尊能护我清白。”
王母一向看好的药仙孙女,今日却令她厌烦,这是在让她难堪吗,盛宴难得却要为她唱戏,扰得众家不悦。见宛柒不依不饶的样子,她极力平和道,“本尊,今日立下旨意,蟠桃盛宴乃天界迎众家的贵礼,万不可再为私事所扰,违者以天律处罚。”
众家山呼,“臣遵旨。”
宛柒知王母在申饬她,便悻悻然瘫坐在席上,看着空尘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伤痛。
“即便这般,难道仙尊就不用质问火德星君了吗?”这个不怕惹事的南海十四皇子,再次言语。
王母念在南海一直与天庭有所不悦,她欲尽力修补。
“十四皇子提醒了本尊,方才喝了些酒,有些糊涂了,宛柒之言并不能全然当真,如此,本尊也是要问问空尘的。”
“空尘。”
“臣在。”
“你是天庭主事,一言九鼎,要敢作敢为,方才仙子宛柒所言,可有错误不实之处?”
“臣……”他拱着手,淡定一言,“我与宛柒仙子唯有拥抱之举,其余不实。”
王母也是猜到宛柒夸大了,但她只觉空尘糊涂,受过处罚还不知悔改,明明对宛柒无意,还要行此举,空尘一向正义凌然的样子垮塌。
宛柒面色难堪,“你敢说没对我许过要娶我为妻的承诺?”
她指着他,发间步摇浮动,激烈道,“你空尘就是个骗子!”
之烬按捺不住了,在长棣欲拉住她的片刻,施法,飞到宛柒身边,狠狠推了她,因力道实在太大,又出其不意,她瞬间倒地。
这时,之烬能察觉到众家更为吃惊,都觉得今日盛宴看点颇多。
空尘见她出现,先是一惊,而后盛怒,“你在作何?”
“她这般纠缠,我实在看不下去。”之烬弱弱解释。
祖云连忙来拉之烬的衣袖,给她递眼色。
王母此时怒火攻心,她的百年宴席,被两个女子,搅乱成这番,她放下一贯和蔼面容,大声呵斥,“今日真是反了!”
此话一出,之烬便被一道赤光击打在地,血从喉间涌出,她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伤害,对嘴角流出的血液茫然无措。
伤在肺腑,疼在心间,之烬见星君再次发力,赤光袭来,力量强盛。
她身体无力,嘴角涌动的血液还为她拽着一点清醒。祖云眼中虽有急切,却没来搀扶她,长棣离她远,也未上前。
而空尘刻意避开与她四目相对,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只听见他说,“仙尊,这畜生向来不知礼数,调教不周,正打算弃了,另寻良品以助修炼,臣向您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