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坐直身子,然后倒上两杯茶,我将一杯茶推到楚祎面前,我喝了口茶,道:“我又没有找马,我只是,只是看看风景。”
楚祎正准备开口说话时,我却出声制止他。因为我刚刚恍惚间似乎听到这酒楼里有人人在议论国事儿,不是周国的事儿,而是齐国。
那桌人离我们有些远,我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就说要坐一个安静的角落。我现在只能零零星星地听到几个字,都难以串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往边上挪了挪,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还是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若是那么想知道周国的消息,完全可以来问我。”
楚祎突然发话,我只得收回我的注意力。“不劳驾王,公子了,我听听这些市井处的小道消息就行了!”
“你是觉得我手上的消息还不如市井消息准确吗?”楚祎微眯起眼道。
那个,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消息来源,我坚信我的来源可是消息十分准确。
正好菜端上桌了,我拿着筷子,并且努力扯出最大的笑容,“市井上的谣言太多,确实难以辨识。如今乘着这个机会,劳烦公子赐教!咱,边吃边聊。”
我挑了几筷子,问道:“公子的身份地位,自然对周国皇室斗争亦了如指掌。婼想请问公子一件事儿。周国新皇夏阡虽贵为太子,可是当朝皇后孙后并不是太子生母。夏阡的生母在生夏阡时就因难产去世了。先皇如此喜爱夏阡,有一定原因就是对夏阡无母的怜爱。但是,夏阡是虚名太子。他与世无争的假象让别人觉得他懦弱,朝中重臣除了我爹支持他,其他的人大部分处于中立状态。在皇上病危时,朝政基本掌握在孙后和孙阜手中,孙后育有一子,为大王爷夏侯。无论怎样,我一直觉得夏阡可以当上皇帝的几率太小。以至于我听到夏阡即位的消息时,并没有觉得意料之中,而是怀疑不信。”
楚祎放下了筷子,认真听我的问题。他挑眉道: “你很希望夏阡被人夺位?”
我瞪了他一眼,哪儿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他突然向我拱拱手,压低声音道:“小王拜见皇后娘娘。”
细如蚊的声音,但是我俩之间足够听到。我被猛地唬了一跳,“公子,你发什么疯?”
他继续压低声音道:“商小姐可是周国先皇御定的太子妃。否则,商将军也不会出京为官。夏阡倒也是一个重情义的,居然在登基大典那天昭告天下封你为后。”
我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太子妃这件事儿,除了我误打误撞听到了大概以外,只有皇帝伯伯近侍知道。楚祎的手,到底伸得有多远?“两国对立,必有细作。像你我二人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地对坐着,实属不易。公子今日救命之恩、释惑之情,婼终身铭记。”
楚祎也收起嬉笑之意,一本正经地道:“周齐两国都有不少前朝臣子,他们基本处于明哲保身,但也有不少人选择了站队。令尊是忠君之人,所以是站在夏阡这边。可如姑娘刚刚所言,大多数人觉得夏侯才有可能坐上尊位。周国局势,对于夏阡而言,着实不利。令尊出京后,更是将夏阡置于寡境。然而,当权力之争起时,有三人助力确保了夏阡之位。”
我正听得起劲,他却停下来喝茶。我急问道:“哪三人?”
“商小姐从小在长安长大,当了解这三人,一是周国先皇,二是周国靖王,三是右相韩迹。”
我脑海中试图将这三个名字和真人对应起来。我出京还是太长时间了,我回忆得有些头疼,我按按额头,“皇上和君陌自*好,君陌身为大将军,自会站在皇上一边。我实在想不透,韩伯伯怎么会突然站队?我对他的影响不是很深,只是随爹爹参加宴会时见过几面,印象中韩伯伯是个不问世事的人呀。距京中来的密报,皇帝伯伯很早就已经中风了,所以朝政才会被孙阜把持。孙阜又有太后撑腰,他们是怎么获胜的?”
我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困惑这个问题,我一口气问完后,等待着他的回答,却只看到他淡然地吃饭。他抬起头,道:“你问题太多、太复杂了,先好好吃饭。”
“哦!”我只有乖乖听话吃饭。饭菜很香,我却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