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矫情,马上坐回去。这个齐国的御史大人,这个只在周国见过一面的人,我也好奇他的身份!他见我没有继续生气,好像松了一口气,道:“郡主自幼习武,请您感受下,外间是否有人?”
“这种地方,哪会清静到没有人的地步?”我想了想,道:“我让妈妈再找个安静些的房间吧。”
他摆出退避三舍的姿态,“郡主!下官不敢造次!”
我无意识地翻了个白眼,“您放心!我好歹也是将军的女儿,您想造次也得掂量掂量!只是寻个安静些的房间,有些事儿,才能明说!否则,危害的是大人您!”
当我拉着尚是清醒状态的御史大人出门,并且要求凝翠找个偏僻的房间,凝翠惊讶地足够往嘴里塞一个苹果了。
待凝翠走了好一会儿,御史大人这才道:“前朝之时,下官为一个潦倒书生,令尊便是在下的恩公。峪城之战,是皇上秘密的决定。待朝中大臣都知道后,我很担心恩公,就斗胆前往相见。”
我在内心感叹他的说明挺简单直白的,还以为会是长篇阔论。我寻了个椅子坐下,“当时齐军将峪城围得是连个蛾子都飞不进去,您是怎么进去的?”
“恩公刚到任时,下官得知消息就曾前往峪城探望恩公。恩公就告诉了下官那条密道。”
我爹是真的相信他!那条密道,知道的人是屈指可数。我之所以会在这儿,也就是真正的五儿将我敲昏后从密道送出了城。那个密道,可是关乎峪城的安危!“对了!那个密道!”
“郡主放心!漓王入主后,下官私下里命人堵住了密道。”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可是面前之人是敌是友,我还是分不清。“前朝的事儿,我一概不知!我爹爹从来不在我的面前谈论这些,抱歉,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我现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向着周国,还是齐国?”
他突然跪下来,“前朝倾覆,下官承蒙齐国先皇的知遇之恩!但是,从来没有忘记恩公。如果,说,郡主要下官进行选择。下官只能说,忠义难全!下官永远愿意为恩公赴汤蹈火。但是,下官一日为周国官员,一日不能忘却周国的利益。”
“既然大人如此说了,我自然明白大人的选择。那麻烦大人去皇宫告诉楚灏或者去漓王府告诉楚祎,毕竟我的存在只会是破坏了周国的利益。”
他将头伏得更低了。“郡主如此认为,下官只有以死得双全法了。”
我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您是爹爹的故友,就是商婼的长辈。请您原谅商婼刚刚的无礼。”看他还是惶恐的模样,我觉得我应该换个话题,“说了半天,您好像还没有告诉我关于您的身份。”
“下官名为严毅。”
我默默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先皇提起过。有次先皇好像非常生气,在书房里摔奏章,说着什么齐国也需要严毅这样的人才行。
我感受到他在扯袖子,才回过神来。是呀,我忘记了我还拉着别人的袖子。我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严大人,是小女有眼无珠了,您的名声,小女自幼耳闻,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
“郡主尽管说!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您不用客气!我刚刚那个态度只是因为我觉得来这种地方的,应该没有什么好人。所以,有些言语上过分了。您也知道的,已经有一个‘商婼’下葬了,而且是以皇后之礼下葬的。现在,站在这儿的,可以说,是商家的女儿,却不是有尊贵身份的商婼了。您是在周国都鼎鼎大名的清廉的严大人,我该尊敬您才对,您别叫我郡主了,和我爹爹一样称呼我就可以了。”
我拉严大人坐下,将我最近的事儿都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包括楚祎知道我在周国,包括我装鬼吓唬凝翠。“周国新皇已经登基了,还好是周国的太子。我幼时与太子有些交情,如今我活着回去,周皇也不会怪罪于我。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周国,我必须弄清楚一件事儿。可是,我是从漓王府逃出来的,现在是身无分文。所以,恳请严大人能给我一个安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