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神农初下界时的事了。八十年前?据我所知,寻常凡人活不到这个年纪的。看来老者已经有所成就。我问道:“请教老丈怎么称呼?”岐伯拱手说:“匹夫生在岐山,长在岐山,并无名姓,家母呼匹夫为岐儿。家母过世以后,匹夫却是越来越老,族人都称匹夫为岐伯。”我说:“待秋水见到神农,定将岐伯引见给他。”岐伯忙说:“姑娘对大帝说岐儿便是了。”我继续说:“岐伯以鹿之心血为药引是有道理的。秋水只知病,却不懂医,请岐伯继续下药。不知道只用鹿血,不用鹿心,可否医得?”
岐伯说:“也可医得,但效力就缓一些,阳气还是不足。”我有了主意,说:“这个秋水自有办法,就请岐伯先下药吧。”我让少典在母鹿颈上割了一个小口,取了半碗血。少典取血后,随手替鹿把伤口止住了。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取血时,那母鹿环抱着两只幼鹿,竟是不躲不叫,看来是知道保全它性命了。我拿了一颗神农调理丸喂了它,也不知道好使不好使。这梅花鹿,真是灵性,也是个伟大的母亲。我叹息一声,对少典说:“尊岳已无大碍,这鹿可以放生了。也是为尊岳积德。”少典当即吩咐猎手,将这三头鹿送到深山放生,并当场宣布:夏族从此不许猎鹿。
我拿过鹿血,悄悄咬破中指,滴了几滴血在里面。还有比凤凰血更有阳气的吗?我把鹿血给了岐伯。想了下,又拿出两粒调理丸给他,说:“岐伯,这是神农用世间寻常草药炼制的‘神农调理丸’,一颗给族长服用。另一颗你拿去研究,看看能否炼制出来。实在炼不出来,就自己服用了吧,不可另给别人。你身体好,才可以多治几个病人。”
岐伯诺诺感谢。他的医术果然很有造诣,用药之后,老族长的脸色红润多了,身体逐渐回暖,眼睛也有了神采。岐伯说:“两位大帝的教导,可以说是殊途同归。长期采药行医,匹夫逐渐将伏羲大帝的阴阳五行纳入神农大帝的医道,效果极佳。两位大帝真是高深莫测。”我轻轻笑了一下。看来两位大帝,确实需要好好切磋一下了。不是两位大帝高深莫测,而是岐伯自己把不相干的事情融会贯通了。从羿,到仓颉,到岐伯,凡人的智慧真是让我惊诧。
少典的夫人,也就是族长的女儿,任姒过来感谢。任姒是一位丰姿少妇,虽然朴素,却不失华贵。她是少典下界后才娶的人间女子,感情极好。初时,伏羲在有娇氏落脚。在伏羲的教化下,有娇氏得以快速的发展壮大。以有娇氏和邻近的有熊氏为基础,吸收了一些小的部族,建立了天下最大的部落联盟。但伏羲对日常管理不胜其烦,便命他的儿子少典下界代他,自己则四处逍遥去了。
少典下界后,将联盟命名为夏族,夏者大也。将渭水的一支命名为天水,天者,所由来也。天水环抱处,建立城都,亦名天水。少典也在天水落地生根,和有娇氏的少公主任姒结为夫妻,并育有一子,名曰勗其。
任姒心疼的拉过我的手,说:“这次多谢秋水妹妹了,手指不疼的吗?”原来都被她看见了,知道我不想声张,就没有道破,真是善解人意。我笑了一下,说:“不妨事的,老人家的病要紧。”说实话,我滴血的时候,想的更多的是那三头梅花鹿。希望以后它们不要再被人猎到吧!看来还是神农的主张更好些,种庄稼,就可以少捕猎了。
注:阳虚山,今陕西省雒南县。天水,位于甘肃东部。勗其,轩辕黄帝第十一世祖。勗,即勖,音旭,劝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