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英道:“陈塘关同北岸营两地之间设立烽火台,同时遣使回朝歌搬取援军,做防守打算。这才半天功夫,你又想着让寒山拾得前往牢山刺探军情,他们一旦去了,惹出战事来,你前边做的安排都成无用功。这不是朝令夕改又是什么?”
哪吒气道:“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战场对阵,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事,临机应变不行?”
“元帅好气魄。”李贞英又说,“适才来了几个魔怪,你宁愿受伤也要先把我们送走,像这种魔怪在牢山里还有成千上万。你这么喜欢逞英雄,一个人去讨灭叛军啊!”
“平灵王都派人打上门了!”哪吒“嚯”的站起身来,拿手指着自己,“难道我还装没有这回事吗?”
李贞英一拍矮几,叫道:“现在双方都在试探,你不知道平灵王底细,他也不清楚商营深浅,一动不如一静的时候。惹什么事?你就会惹事!”
“滚出去!”哪吒拿手一指帐外。
李贞英甩袖离开。
哪吒俯身端起一杯酒,想到什么似的又将杯子摔在地上,喊道:“都出去。”
绛妃跟圣女对视一眼,纷纷告辞离开。
“好大的脾气,非得出战是吧?”哪吒摇了摇头,坐回帅案后边,转而思考起别的事。
打从朝歌发兵起,到今天将近两个月。
期间哪吒甚少表露意见,面对任何人都是虚心请教的姿态,暗地里思绪翻涌,早将形势看清。
纣王派出监军并非费、尤,而是殷破败这个宗室子弟,所以被他早早边缘化,丢去大后方负责押运粮草。
再是费仲、尤浑,他们随军出征,本质上是戴罪立功,最希望哪吒打败平灵王,回朝歌以后,不至于被闻太师针对。
其他人里,李贞英是哪吒亲妹,自不必多提。
绛妃代表神秘的钦天监,圣女是混元教主派来助拳,又有不请自到的寒山、拾得。
他们当中,哪吒相信绛妃没有异心,但不觉得钦天监里的仙神可以信任。
圣女是太一教的人,前次他离开梵净山,灵宝就差没当场跟他动手,不会好心到送他手下。
想到这些,哪吒心里有了底,李贞英跟绛妃都是可以商量事情的。费仲、尤浑也是合格手下。圣女以及寒山、拾得,可用不可信。
再说讨伐平灵王的事,本由闻仲率领一干家将,统二十万大兵平叛,一年半载就得功成。
哪吒自思照着他现在的班底还要胜过闻仲许多,没可能赢不了平灵王,怎么都说要三五年?
要说有区别,来平叛的是他,不是闻仲。
一念起,万念生。
黎明前跟牛魔王在东海放对,上午就来了寒山、拾得指明要帮他对付牛魔王。
哪吒几乎可以肯定,梅少少跟混元祖师在监视着他,就像绛妃借助舆图监视着牢山叛军一样。
“让我看看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哪吒冷笑一声,运转两仪法,将御神铃摇动。
眼前寻常光景在铃音中逐渐扭曲,忽的一下好似镜碎般涌现诡异,泼墨也似现出梵净山光景,老金顶峭壁铺满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