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不是长安府尹的事情?”靳夕又不明白了,“他是镇国大将军,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事关大汉将士们吃饱穿暖的问题,怎么就不是镇国大将军的事情呢?”靳准鼻子里“哼”了一声,“让他来做,将那些豪绅富商全都得罪一遍,省的那些人天天奉承他,看着也是讨厌。万一真的筹粮不到位,那些将士们饿肚子了,第一个受罚的就必然是刘曜!”
“这个……侄儿可做不了。”靳夕又低了头,他已经明白过来,叔叔是要和刘曜争一争大汉的话事权,之所以把他顶到这个位置上来,不过就是因为他年轻,阅历少,也便于叔叔对他的把控。其实,他也只是个傀儡,什么都不会做的。
靳准的确是个行动派,第二日就在朝堂之上向皇帝刘聪说明了此事,并且也不惜贬低自己的侄子办事不力,可以降级罚俸禄的。但是,他也表现出了忠心耿耿以及忧国忧民的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场干旱实在是太过突然,地里的禾苗若是再没有水浇灌,今年冬天,不仅是长安城要熬不过去了,就连大汉的军队也会大大折损。他日让旁人知道了,大汉皇权岌岌可危呀!”
“这都说什么呢?”刘聪气得拍了桌子,“不就是筹粮么?怎么都说到这些了?你们想想办法呀!”
“臣想请大将军出面筹粮。”靳准言辞恳切,“臣的侄儿自是没有那个威望能够得到众人的拥戴,但大将军不一样,那些富商豪绅多少也会给大将军面子的。”
“这个……不是长安府尹的职权责任么?我可干不了。”刘曜立时就听出来这就是一个大坑,直接拒绝。
刘聪也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哪里有时间去搞筹粮的事情。再说了这本来就是长安府尹的事情,要是做不了,这个府尹也不要当了。”
话说的有些严厉,吓得靳夕立刻跪了下来。
靳准也跟着跪了下来,满脸诚恳,“这事情的确需要大将军来做,倒不是臣护着自己的侄儿,而是从大汉来年出征的角度来说,大将军若是在此次筹粮中与众位富商豪绅打好关系,来年的粮草也必然是有着落的。粮草充足,将士们也会奋勇杀敌,先皇一统江山的心愿也就能够达成了!”
越说层级越高,都说起了先皇的心愿,搞得刘聪都说不出什么来,只好看着刘曜,将难题抛给了他,“大将军,这事情你怎么看?”
刘曜自然是不乐意的,他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皇上,这不合适的,还是让小靳大人来办吧。他虽然年轻,但多和这些富商豪绅打打交道,也是好的。”
“不不不,卑职能力有限。”靳夕已经被叔叔告诫过了,这烫手的山芋说什么也要扔给刘曜,所以,他赶紧朝着刘曜低头,“大将军就当做是帮帮下官吧,下官真的不太行的。要不,您看这样如何,下官给您做助手,您说怎么做,下官就怎么做,绝对不会含糊的。”
他的态度极其谦卑,表现出了万分的诚恳之意。就连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都已经在点头,也低声劝起了刘曜,“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呢?还是大将军出马吧!”
“还是筹粮要紧,莫要管那么多事情了。”
“长安百姓若是再无粮食,怕不出十日就要大乱了。”
“大将军,莫要再犹豫了。”
结果,一群人竟然帮着靳准说话,听得刘曜也是十分憋屈。
刘聪坐在龙椅上看着众人,手指却是紧紧抓住了把手,看起来表情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