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一直气不顺,隐忍不发。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拍了桌子问道:“羊献容,你到底搞什么鬼?显阳宫寝殿那么黑,本王一进去之后,就觉得在给本王脱衣服穿衣服……是不是你让人给本王把龙袍穿上的?”
“王爷不想穿么?”羊献容反问道。
“我只是个王爷!”司马越嘴硬。
“那你若是得到了《帝王书》呢?”羊献容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黄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不少小字,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司马越本来还想恶狠狠地说上几句,但被羊献容这句话噎住,立刻低头去看这块黄绢,甚至还上手摸了摸。
羊献容轻笑道:“这就是《皇帝书》的真迹,始皇帝留下的残卷,据说上面也记载了始皇帝陵寝的秘密。你不是一直想得到它,还放出话说谁若是帮你寻到,就许诺给他一个天大的愿望来实现么?”
“你……要用这个换你的命?”司马越的眼中惊疑不定,想着羊献容的用意。
“那你不先鉴定一下这东西的真伪,就要和我谈条件了?”羊献容看着他,眼中倒全是清澈。
“你拿出来的,必然是真的。”司马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这可不足以让你不殉葬……这是大晋的规矩。”
“我可没说我不殉葬,我只是想要一个人的命。”羊献容的手也摸了摸这块黄绢,缓缓地说道,“这是大皇姐临死前给我的,说是你想要这个,万一有需要保命的时候,可以拿出来。你也知道,我手里没有传国玉玺,现在也只有这个了。”
“你想要谁的命?”司马越问道。
“嵇飞燕。”
“为何是她?”
“为何不是她?”
“缘由是什么?”
这两个人快速对谈,彼此都在试探拉扯,司马越心中反而疑虑更深了。
“为什么不呢?我看她不顺眼。”羊献容笑了笑,“她可是打过我一个嘴巴的。”
“那你今日打了她一百个……”想到嵇飞燕刚才那个惨状,司马越心里都抖了一下。
“但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我与她也算是很熟识之人,她曾经极为爱慕司马颖,便攀上我,想着能够日日与司马颖见面。可惜啊,司马颖拒绝了她,她又迁怒与我……女人之间的那些仇恨,无非都是因为男人……你能够懂么?”
“……可她现在是我的侧妃,即将成为……正妃……”
“你的正妃会同意么?你的嫡子会同意么?”羊献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刚刚她看到嵇飞燕被打,有走过来么?她说不准心里还很高兴呢。这种女人仗着自己年轻就要抢自己的夫君么?任何女人都会这样想的。”
“……可她也算是立了功吧?”
“比如?她帮你打开了长安的大门?让赵然去杀了乐妃?或者就是那日皇上死的时候,她将食盒抢走了?”羊献容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用极为平静的口吻在说话,可这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平静的?全都是惊涛骇浪,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性命。“你觉得她知道了这么多关于你的秘密,日后会不会反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