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见了。
这是大事件。
但又不能声张,现在这种情形下,低调度日还有可能出现问题。
连翘让兰香看住司马静,自己则快步去了天元宫给羊献容报信。
羊献容青衫小衣,连鞋都没有穿好就跑了过来。
此时的张度正在两个小太监的帮扶下从沐浴间出来,天气实在太热了,他浑身痒得难受,就让人帮着他冲了个澡。
或许,就是因为看到张度和张良锄都不在眼前,所以司马衷就偷偷跑了?
想到此,羊献容不由得皱起了眉。
摸了摸丢在地上的薄被,根据张良锄的说法,距离司马衷躺下的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那么,即便是司马衷出门了,也不会走太远。更何况他又胖了些,多走几步路都会喘。
或许,是去了梨花苑某个美人的屋里?
想到此,羊献容又皱了眉。
最近梨花苑的几个美人和贵嫔一直在抱怨吃穿用度缺少,哭哭啼啼地来显阳宫告状。但羊献容一个都没有见,甚至还让绿竹告诉她们要哭要闹就去找司马越,反正她这里已经完全管不了了。
这些美人和贵嫔,甚至是先皇司马炎的那些妃子美人听到这话又偃旗息鼓,不再闹事。后来,羊献容又说了一遍:“若是先走,回娘家去,本宫绝不挽留。”
这些人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到这个时候还不走的,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家中无人,或是家中势力不在,无力承担其生活的……总归是不肯收留没有皇子皇女旁身的宫中女子。她们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皇上司马衷,还敢来闹一闹小皇后羊献容。毕竟羊献容还肯给她们一些吃食和银钱,别的事情也管不了了。
张度的头发还滴着水,在两名小太监的搀扶下进了寝殿,想要给羊献容跪下。羊献容拉了他一把,让绿竹快去找个干帕子先给张度擦头发。
“虽说是天气热了,但这头发还是要先弄干的。”
“皇后娘娘。”张度要哭,摸着自己的伤腿心里很是难过,“老奴无用,还不如去死。”
“这说得什么话?”羊献容瞪了眼睛,“伤筋动骨一百天,您这还差二十几天呢,难道现在就想健步如飞?”
“老奴没有看住皇上……”张度一张大苦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哀戚。
“皇上又不是小孩子,也许就是想出去走走呢。”羊献容看到张良锄要将显阳殿的烛火全都点亮,立刻说道:“莫要点灯,反而吹灭几盏。”
“……是。”张良锄又赶紧吹息了手中的烛火。
“若皇上仅仅是出去走走,我们点亮烛火反而会引起司马越的注意。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再等等。”羊献容又摸了摸那张薄被,“天气这么热,他也是睡不着的。把窗户都打开吧,但在窗户下面熏一些艾草……我那边还有一些,绿竹去取些过来好了,省得有蚊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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