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华丽转身的感觉还挺好。
皇后身份加持,所有人都要跪她的感觉也挺好。
权势带来的满足感大约就在此。
此时,街市上的灯火已经全部点亮,朱雀大街更加热闹。
所有的临街店铺外,都有伙计在招揽着过往的路人,各式各样的食物也摆放了出来,香气渐渐弥散开。
繁华的洛阳城,金碧楼台相依,千灯万盏红袖招,雕车宝马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转身进入了这样一片流光溢彩的景象中,羊献容有些吃惊。
自小在泰山郡长大,她从老祖母以及父兄口中听到过关于洛阳的种种。
但在这一刻真正见到如此盛景,难免也有些恍然。
“小心!”忽然有个男子将她拉扯在怀里,耳畔有疾驰地马车而过,还有不少惊呼声四下里响起。
羊献容定了定神,从这男子的怀里抬起头看上去,白皙俊朗的面庞,剑眉星眸,竟然是司马颖。
“可有受伤?”司马颖将她转到街市里侧,板着脸问道:“朱雀大街是洛阳最热闹的街市,但也总有纵马而过之人,所以要小心些才对。”
“哦。”羊献容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训她么?
“你不带着侍从出门,不合规矩。”司马颖的面孔愈发严肃。
“哦。”羊献容推了推他,打算自己站好。
刚刚纵马而过的人掀翻了附近的竹编箩筐摊子,她刚一挪动脚步,就踩到了一个筐,差点摔倒。
司马颖反应极为迅速,又揽住了她。
“这里太乱了,先离开这里。”他也没等羊献容反应过来,只是跟一旁已经摔倒的张良锄说了一声“跟上来”,就带着羊献容进了一旁的店铺。
张良锄被刚才的疾驰的马剐倒了,摔得不轻。
司马颖的贴身侍卫搀起了他,也往店铺走去。
这是一间金铺,门脸不大,也没有什么顾客。
店老板看到司马颖走了进来,立刻就跪了下来,“王爷来了。”
“起来吧。”司马颖瞥了他一眼,依然紧紧揽着羊献容去了后面内堂。
等她坐定,才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哦,没有。”羊献容看着司马颖那张刻板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好看是好看,但这么板着也挺难看的。“王爷莫要担心,我没事的。”
“皇后娘娘微服出宫本不合规矩,去北军府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在朱雀大街上闲逛,更是不对。”司马颖竟然也坐了下来,那口气有点像训小孩一般。
“哦。”羊献容还摸不清司马颖的路数,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我送皇后娘娘回宫。”司马颖接过店老板递过来的热茶,看了一眼才说道:“不喝这个,要最新的浮梁茶。”
“这个,没有。”店老板很是尴尬地站在一旁。
“那算了。”司马颖又向走进来的侍卫问道:“去查查,刚才是什么人当街纵马。”
“是!”有个侍卫抱了抱拳,转身出去了。
此时,张良锄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裤腿上有一大片血渍。
“哎,你受伤了。”羊献容立刻站了起来,想去扶张良锄一把。
但司马颖又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皇后娘娘,这不合规矩。”
“又是规矩!我是微服出门,现在只是个小宫女呀。”羊献容明显也不高兴起来,总是被人训,心情非常不好。
“皇后娘娘!”司马颖竟然又喊了她一声。
“我现在是宫女羊小容。”羊献容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喊我皇后娘娘。”
“……”这一次,轮到司马颖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只能看着她也板起来的小脸,竟然有一点点错愕,毕竟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趁着司马颖没反应过来,她立刻将张良锄搀扶到了椅子这边坐下,还伸手去拉他的裤腿,唬得张良锄连声说:“女郎啊,这可使不得。”
“先看看伤口嘛。”羊献容的娇俏小女儿音很是有魅惑力,让人心里痒痒的,又暖暖的。
裤腿被拉开,果然是破了一大片,还流出了不少的血,有一处竟与裤子黏在了一起,血污粘稠,看着很是吓人。
“我去喊个郎中来。”店老板反应很快,没等司马颖说话,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到底是谁骑马过去的?太过分了!这么多人,说不准还有其他伤者呢!”羊献容攥了攥拳头,“抓人,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