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这边则更加忙碌了一些,因为就算是出宫,也要先安顿好天元殿的事情再说。
目前,自己的婢女翠喜受了伤,绿竹只剩下半条命,总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张良锄张主事忙得简直要飞了起来,想着和张度再要几个人到天元殿里来伺候。
但羊献容说自己娘家带过来的四个婆子可以先安排在近身帮忙。
更何况,兰香还在身边伺候,她不缺人手。
羊玄之他们带过来的东西都交给了兰香。
傍晚时分,还在天元殿的小厨房熬起了汤药,说是羊献容要沐浴用的。
张良锄闻了闻味道,心下了然。
新婚之夜,这女子还是有些伤的。
他悄悄告诉了张度,给皇后娘娘这边多做些滋补药膳。
绿竹暂时不能在这边伺候,张度说再找个人过来梳妆,也被羊献容拒绝了。
大婚礼成,回门宴结束,现在她这里也不需要特别妆容伺候,所以可以等绿竹伤好之后再回来。
消息传到绿竹耳朵里,她大哭了一场,表决心说一定要好好伺候皇后娘娘。
羊献容只是去了翠喜和兰香的房间,看看翠喜的伤情。
幸好,并无大碍。
“女郎不必焦虑,奴婢们暂时行动不便,很快就会好的。”翠喜的状态还好,就是脸色差了些。
“女婢也快好了,没关系的。”兰香的手腕处有一块很大的淤青,看着也很是骇人。
“兰香。”羊献容想要摸摸那淤青,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父亲带来的那些草药,你多泡泡吧。那些……也会好的快一些。”
“其实,也还好。奴婢知晓分寸的。”兰香的面上红了红,“女郎莫要担心了,幸好是我,否则女郎若是遭此……奴婢们必然是要拼命的。”
“老夫人当年买了我们二人,就是要替女郎做事的。”翠喜的眼泪流了下来,“女郎莫要有愧疚,这正是老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哎……”羊献容看着同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婢女,虽说只比自己大一两岁,但平日里都是这两人照顾,日子过得相当愉快。
现在,两个人都倒了下来,多少令她很是难过。
“女郎沏的茶为何不苦?还是极为清香的?”翠喜怕羊献容还纠结两人的伤势,特别换了个话题。
“一直很清香的。”羊献容摸了摸翠喜的衣角,又按了按兰香的被子。
“是,这个奴婢知道。但是,刚才您和绿竹明明是用了一样的手法沏茶,为何皇上说绿竹的茶很苦?”翠喜问道。
“那还不是娘亲桂花糕的功劳。”羊献容笑了起来。
“为何?”翠喜很是不解。
“娘亲的桂花糕一直很甜,甜到牙疼,我不是很喜欢,对不对?”羊献容解释起来,“吃了那么甜的桂花糕,再喝热茶,会显得原本并不苦的茶很是苦涩。这就是皇上喝了之后生气的原因。那他喝过了,也吐出去了,相当于漱口了。再喝一杯的时候,就不会苦了……”
“这么简单?”翠喜睁大了眼睛,“女郎,绿竹会明白么?”
“大概不会的。”羊献容又笑了起来。
“这人明显就是张总管派过来监视咱们的。”兰香坐起了身,“那日,我从院子里走过去,她还多看了好几眼。”
“是呀,她还问我来着。”翠喜也补充道。
“自以为是的聪明,反而会害了她。”羊献容的眼睛亮晶晶的,“她该吃些苦头,不要以为在天元殿里做事,就能够掌控一切的。”
“是。”翠喜和兰香也很是肯定地回答。
“老祖母说过,深宫的水更深,没人值得相信。”羊献容摸了摸头上的梨花木小梳子,不禁心下黯然。“这不过才是开始,未来还很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