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山说着说着,愤恨难平状:“屈辱了臣事小,但王爷于危难之时,扛起一国重担,鞠躬尽瘁,为国为民,却被这假诏书指称忤逆谋反,这阴谋险恶,昭然若揭。很有可能不止东凌,还有本朝中人相助。”
朝中重臣没人言语,那些反对质疑辉王的人心里明白。此时事情真假难辩,德昭帝只闻其诏未见其人,后头会如何还未可知,此时若犯傻跳出来发难,怕是会正中辉王下怀,将他们这些政敌栽上通敌卖国之罪处置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眼神的意味只有自己明了。事实上,他们收到过密函,函中就说过“罪己诏”中的事,但密函也说了,暗中调查,勿打草惊蛇,勿让辉王有机会找理由将他们处置了。不然德昭帝于朝中没了忠心之臣,回朝无望,南秦亡矣。
事实上,那段时日辉王确实是忙着对付他们这群人,好几个被拿了由头问罪削官,还有入狱的入狱,问斩的问斩。他们原也以为这会不会是辉王挑唆的阴谋,但一查探下去,德昭帝被东凌使节谋害一事确是疑点重重,甚至从河中捞起的都不是全尸。被鱼蛇咬得辩不清面目,身上特征无法分辨,只凭着破碎的衣裳和将兵的供词言称那是皇上。皇上身边忠心的近侍全部身亡,死得也太干净。
如此情形,众人互通了消息,好一番商议,最后决定,无论谋反与挑唆哪个计谋是真的,他们都先让辉王以为得逞了吧。他们没有给那个密函回信,也不再处处抵制辉王决策。过了一段,却又收到另一封密函,函中只有一个字:“等。”
等什么?如今他们明白了。
这次朝会无终而散,两派人各怀心思,互相不动声色。
紫云楼里,齐征在帮德昭帝封竹筒。德昭帝是以陆大娘的远房亲戚身份住下的。竹筒运进运出靠着齐征的菜货马车。一切的事情都尽量掩人耳目,越少人知道越好。齐征自觉捡了个好差事,非常珍惜。以各种名目暗地收来许多竹筒,保证了数量,又尽心削竹封蜡,每日半夜里去不同的江段放飘,很是辛苦。
德昭帝对齐征这少年很有好感,嘴甜机灵又卖力,谁会不喜欢呢。德昭帝这段日子天天写诏书,他坚持自己亲笔,希望有见过他笔迹的臣子看到时,能确认这就是他写的,他活着。曹一涵自然也没闲着,帮着盖印折信,伺候前后。
三人通力合作,又有军方暗中相护,事情颇是顺利。齐征在坊间听到什么,会回来与他们相报。也会帮着传些需要外传的消息。
这段时日,姚昆出现了。这当然是蒋松的意思。需要有大事件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以避免大家太过探究德昭帝诏书的真相。姚昆这个人很管用,他身上的各种迷团吊足了坊间的胃口。他究竟有没有杀害蒙太守?他与蒙佳月会如何?他是如何从牢里神秘失踪的?钱世新失踪与他又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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