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庄灵修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夙少君。”
夙寒声拢了拢披风,努力稳住端庄的气度,转过身去。
庄灵修用小木托端着几颗带着寒意的灵石,温和地朝他笑:“日头还晒,少君怎么不去灵芥休息?”
夙寒声满脑子都是素白脖颈上的牙印,一时半会不太想回顶楼,他摇摇头:“无碍,我头回出远门,也是第一次见这样气派的楼船,想四处看看。”
庄灵修愣了下。
他来往接学宫新学子三四年,见识过无数灵性颖异的少年人,往往门派越威赫,越会桀傲不恭。
大多数学子哪怕头回瞧见巨大的楼船,也会别扭又生涩地装得“不过如此”,不想被人嘲讽没见过世面,丢了门派的脸。
夙寒声倒是落落大方地说出来,同传闻中桀骜难驯恣意妄行的做派似乎不太一样。
庄灵修眸光更加温和:“此艘楼船是学宫墨胎斋的学子耗费四年建造而出,听闻那几位师兄出师时,数位尊师都给了他们甲等。”
每个学宫的受学方式截然不同,夙寒声好奇道:“甲等?”
“嗯,每一年考核一回,若连续四年都得八分以上,出师时便是甲等。”庄灵修笑着道,“这艘楼船举世罕见,师兄们连考核都未考便顺利出师。”
夙寒声问:“那若是乙等呢?”
庄灵修温柔地说:“第一学宫只有甲等,得不到就要重修一年。”
夙寒声:“……”
有点可怕。
两人正说着,一旁的楼阁中探出几个脑袋来,嚷嚷道:“庄狗!不北把寒三学宫那群兔崽子打回老家去了!说明晚庆功宴,问你去不去?!”
庄狗:“……”
夙寒声:“?”
什么东西,庄狗?
这是闻道学宫独创的爱称吗?
庄灵修唇角微微抽动,勉强维持住温文尔雅的神情,不理那些人,柔声道:“少君,不北特意叮嘱,让我给您送来几颗寒灵石驱散热意。”
夙寒声本就冷得哆嗦,下意识往后退,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不北”是徐南衔的表字。
一听是师兄叮嘱,夙寒声就算冻得跟孙子似的,也乖乖地将寒灵石抓着塞到褡裢中。
“多谢庄师兄。”
庄灵修温润如玉地笑。
可笑容还没维持一会,楼阁又听到有人大声叨逼。
“不北抢了寒三学宫一整片的仙君雨泽!好像把戚简意那狗东西气得吐血了,哈哈哈我宣布不北就是我的一日之爹!”
“哟,那是夙少君吗?!我瞧瞧我瞧瞧!”
众人才认出撑伞的夙寒声,各层阁楼瞬间吵闹成一团,一堆人抻着脖子看。
庄灵修忍了又忍,突然气沉丹田,握着手中长剑扫除一圈灵力,怒道:“滚!没见到我在和少君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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