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就是你们汉人,不也有杀贼祭旗的时候吗?”
“呃……这……”
仓促之间,郭子仪还真没有什么好说辞。太过偏向崔耕,又怕暴露崔耕的身份,一阵语塞。
皮逻阁趁机看向四周道:“越王使者都没什么意见,你们呢?”
“……”其余四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慈善公主怒斥道:“我有意见!皮逻阁,你也太霸道了吧?就算崔得杨提前告辞不对,难道就该被砍头?”
皮逻阁阴恻恻地道:“崔得杨提前告辞,当然不至于砍头。但是,我总不能处置你们浪穹诏所有的人吧?说白了,他这是代你们受过!”
“那我们愿意共同受罚呢?”
“哼,奖惩之事,乃是盟主大权,岂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这这是公报私仇!”
“大胆!”皮逻阁猛地一拍几案,道:“大胆的慈善,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本盟主!你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斩了?”
铎罗望见皮逻阁话风不对,赶紧扯了扯慈善的袖子,道:“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向盟主赔罪!”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难道……你要让咱们浪穹诏所有人等,给你陪葬不成?”
“啊?”
慈善公主骤然想到,当初自己等人临来之前,就想到皮逻阁会不会快刀斩乱麻,借故杀了赴会的其余五诏贵人,为南诏统一六诏扫清障碍。
难道……皮逻阁真的有此打打算,借故杀崔得杨大哥只是一个引子?如果自己一意孤行的话,恐怕浪穹诏的贵人一个都回不去。
一边是浪穹诏,一边是情郎,慈善公主心如刀绞,难以决断。最终,她一咬牙一跺脚,道:“若崔得杨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我必随你而去。”
“唉,傻丫头,你发什么毒誓啊,没到那个地步。”崔耕微微一笑,道:“事实上,我认为,现在自己安如泰山哩。”
皮逻阁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并非做梦,只是阐述一个事实而已。”崔耕微微一躬身,道:“我之所以要和蒙崔诏之人一起走,当然不是酒力不济。更不是什么什么要给您一个难看,而是……”
“什么?”
“逃命而已!因为我知道,蒙崔诏同样知道,您要火烧松明楼。现在不跑,恐怕以后就来不及了!”
崔耕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啊?皮逻阁要火烧松明楼?真的假的?”
“说不定是真的,要不然,为何蒙崔诏和浪穹诏的人,齐齐要走?肯定是早就得了情报了呗。”
“皮逻阁好狠的心啊!”
……
甚至有南诏贵人喊道:“火烧松明楼?我们怎么不知道?皮逻阁,难道你是想用我们的死,堵天下的悠悠之口?”
“什么乱七八糟?”皮逻阁怒道:“崔得杨,你休得心信口雌黄,污蔑本盟主!我敢对天发誓,若我果有此心,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哦?是吗?”崔耕微微一笑,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要火烧松明楼,现在应该早就把柴薪、火油、硫磺等引火之物准备好了,到底你打没打那个歪主意,咱们一看便知。”
“崔得杨此言有理,咱们这就去看看!”
“同去,同去!”
“马上就能真相大白!”
……
事关自己的小命,众贵人不敢怠慢,赶紧下楼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