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祖宗之地都放弃了。很多人从内心深处都有反感之意。
只是张维说完之后,看向月港其他人,说道:“你们觉得如何?”
许西池说道:“大哥说的实在是万全之策。我等没有什么想法,就按大哥说的来做吧。”
许西池这一开口,剩下的人也都纷纷如此附和。
张维说道:“好,将来到了南洋,诸位兄弟统统有赏,生死富贵与共。而今就去准备吧。周某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如此一来,这一场圆满的大会就结束了。
当天中午。
月港一处小院子之中,谢彬在上首坐着,而洪迪珍,许西池等十几个人都在两边坐着。这十几个人都参加过上午会议的人。
谢彬饶有意味的品着茶,说道:“怎么样,我说过。张维这个人就是茅坑之中的石头,又臭又硬,事到如今,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吴平的实力不比他强,但是吴平下场如何?不过月余,身首异处。周梦臣是本朝第一名将,能杀蒙古大汗,硬生生覆灭蒙古一部,武功之盛,不下徐常。即便逃到南洋又怎么样?陈祖义之流,并不是没有逃过,下场如何?不用我说了吧。而今诸位还没有下定决心吗?”
陈祖义乃是成祖朝的海盗,也是郑和下西洋少有的几次作战行动。在旧港在陈祖义俘获,人头函送京师。
说起来,当年陈祖义的势力要比张维等人厉害多了,据传陈祖义乃是方国珍残部。在陆上打不过明军,这才下海的。从根子上,就比这些海盗要强不少。
洪迪珍叹息一声,说道:“能不能用其他手段?”
谢彬说道:“能不能,你不知道吗?”
又是一阵沉默。
的确,张维的利益与这些人的利益完全不一样,张维是将自己看做月港之主,所以他宁肯远逃海外,也不远接受周梦臣条件。原因很简单,周梦臣的种种条件,其实根本就一点,那就是对海贸这一条利益链完全控制,即便达不到完全控制,最少做到完全监控。处于朝廷的视线之下,而张维这样的人,一刀一枪从下面拼出来,天生有枭雄之气。让他失去了自主权,在朝廷框架之下做事,让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今张维是一方之主。如果接受周梦臣的条件,张维就是网中之鱼,而且是那一种想什么时候杀,就能什么时候杀的鱼,海上争雄的套路,张维能够玩的转,但是朝廷这一套规矩,张维是玩不转的。也不愿意低头。
而其他人就不这样想了。
如洪迪珍也算是月港之中仅次于张维的大头目了,手下也有几千人。但是这又如何?他就是张维之下。他即便是到了南洋,地位也未必会改善。甚至真遇见什么事情了。他还容易被张维猜忌。
而投靠朝廷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多少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作贼,即便再辉煌。一辈子都是贼,世世代代都是贼。而投降官军之后,他这辈子夹着尾巴做人,努力培养下一代,等下一代出人头地,他洪家就是官宦世家了。
至于银子,洪迪珍反而不在乎,在海上漂泊十几年,手头岂能没有个几十万两的。甚至从某种程度上,他比张维都有钱,毕竟张维有一大摊子要照顾,而洪迪珍却是没有的。
如此一来,张维给他画的大饼一点也不吸引人。
许西池见状。说道:“要不,我们明日动手?”
“如果要动手。”谢彬说道:“就越快越好。不要怪我每天提醒你们。月港到底人多口杂,很多事情不可能完全瞒得过别人的。还有,南澳打下来了。俞大猷的水师而今在什么地方?”
“不是在南澳吗?”一个人说道。
谢彬带着饶有意味的笑容,说道:“你确定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能确定了。这年头信息传递速度就是这样的,大部分人接到的最新消息,也有可能是第二手消息。过时的消息。很多事情都要靠推测。
“谢先生,你有最新消息吗?”洪迪珍问道。
“没有。”谢彬说道:“俞大猷要来月港也是明摆的事情,不过迟早的事。所以,要做大事,就越快越好。夜长梦多,迟则生变。”随即谢彬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就要走。
许西池说道:“谢先生,你这是要走?”
谢彬并不回头,说道:“该是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事情就没有我多少事情了。就要看你们的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了。告辞。”随即离开了这里,留下这么一群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