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地问道:“今年雨水如何?各地有无灾异之事?”
淑嘉心中一叹,养个病都养不安生!这么大的国家,哪一年没有几个地方受灾?弘旦一一述来:“今年虽没过完,也过了一大半儿了,大致上是个什么情形也心里有数儿了,大约就是这几处了,不算很严重。只恨新政没推行完毕,按摊丁入亩来算,贫者要缴的税反而变少,如果能早几年推行,他们手头能更有些余粮余钱,也能扛得住灾荒。”
“这几处免了今年的赋税吧。”胤礽祭出通用法宝来。
“嗻。”
淑嘉这才道:“走了这么一会儿,你们不累,我还累了呢,前头亭子里歇一歇脚罢。”
弘旦看一看胤礽额上已出汗,笑道:“额娘累了?是儿子疏忽了,该打。”
一家子坐到了亭子里,跟着的宫女太监摆上毛巾、水果、茶点,打扇儿的、打水的,忙个不亦乐乎。
胤礽谈兴上来了,又说起了国事。难为他病了这么久,放手了几个月,还是想忍不住打听打听。
淑嘉拿牙签戳了一块果肉慢慢咬着,耳朵里听着这父子俩说话。多数是弘旦在说,胤礽一面听,时不时点评两句,某人性情如何、某人本事如何、某人又有何缺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这件事办得好,那件事如果这样办效果会更好。遇到觉得重要的问题,还会提问。
弘旦已汇报到在京八旗除镶黄旗蒙学已办,其他七旗的蒙学下个月才开学,但是效果不错:“每学已收了两三百不等的学生,必得一、二十老师,每人每年服役二十日计,轮班也能班下百多号人了。不特顺天府,直隶地界的士绅也能容下大半了。”
胤礽道:“除开京师,八旗还在哪里驻防?各处有多少人?携眷的有多少?”
弘旦掰着指头数着:“盛京自不必提,杭州、西安、广州……这其中有携眷的,也有不携眷的……”
胤礽放松地靠着椅背:“八旗统共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上蒙学?”
这个也难不倒弘旦,报完了数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蒙学不是后世的义务教育一读读个九年、十二年的,三年五载也就罢了。八旗人口数是在增长没错,总是不很多的,而且,现在读的只有男童,学龄儿童数目还要减半。
如京城、广州这样有旗人携眷聚的地方,可以消耗得了这么些服役的读人。其他偏远地方呢?根本消耗不了那么多。
“儿子想过这个了,”顿了顿,“不过是叫他们服役,教也是服役,做点子旁的也是服役不是?。”
“他们还能做什么?”胤礽很直白地问,“除了诽谤朝政、吟风弄月、搬弄是非,他们还能做什么?真正有本事的要么补缺,要么特旨征召了。”留下的,应了那一句百无一用是生。就算是入朝为官了的,也有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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