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了,他来裹什么乱呢?且不说对佟家的印象好与不好了,单是鄂伦岱的这个性格,就很难让让人放心让他上战场去。万一弄死了,怎么交待?如果佟家现在还是鲜花着锦时,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人家过得惨兮兮的,你再这样,舆论总是会同情弱者的。哪怕眼下的弱者有错在先。
把鄂伦岱的要求直接报给胤礽?弘旦再傻也不能这样干。斟酌了一下言辞,弘旦谨慎地道:“舅公,您看这西北用兵,还有什么缺儿?”
鄂伦岱语塞。本次用兵,只有打破头抢差使的,绝没有缺了职位的。咬咬牙:“哪怕做一马前卒,足矣!”他这么说,也是吃定了断没有让一个公爵去当小兵的道理。
果然,弘旦笑笑:“你真是急了,叫个承恩公去做马前卒?哪有这样的事儿?要么有缺,若没缺,恐是去不得,”见鄂伦岱急了,弘旦续道,“若是只放一外任,我倒可以向汗阿玛进言。”
鄂伦岱有些泄气,脾气也上了来,语气生硬地道:“奴才是个直脾气,也就合阵上厮杀淋漓痛快,若是做些文案勾当,只怕有负圣恩了!”
弘旦也不恼,笑嘻嘻地道:“这却未必。”
“嘎?”
“只要是为汗阿玛办差、为国效力,什么差使不是做呢?我也不能说有几分准信儿,您还是回去坐等消息罢,有了是惊喜,没有也淡然处之的好。”
鄂伦岱没得一句准信儿,也焦躁了起来,僵硬地告辞而去。弘旦略一寻思,觉得自己的说辞没有问题了,这才正正衣冠:“去澹宁居。”
澹宁居内,胤礽也在工作。偌大一个国家,同一时期并不是只有出征与盐税两件事的。虽然这两件事情很重要,然而亦有其他大事要办,此外重要性再次一等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也会酿成大祸。
胤礽正在思考的是圈地的事情。清兵入关,真是一穷二白纯是来当强盗的。别看现在一个个号称名门贵族,至少在关内的,产业都是夺了人家的。农业社会最根本的生产资料——土地,绝对是他们抢了人家的,形式就是圈地。把各种土地号称是“无主”据为己有,不但八旗整体掠夺,内部还为分赃问题大打出手,这就是换地。
强盗可以靠打劫为生,一旦想从良,就不能再这样干。因为弊端很大,极易引起反抗。说句难听一点的,你剃他头发改他祖宗他也忍了,你要饿死他……史上农民起义无不是因为大家活不下去了的。
于是就有了停圈。这在清廷看来已经是“德政”了,却也不是你说停就全部停了的,后来陆陆续续也在零星圈了一点,康熙末年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同时架不住还有后续的麻烦,现在要处理的是“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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