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情,道门中人自然不懂什么是情。”教主伸出右手,凌空往上轻轻一托,便将那传教士扶了起来:“你很勇敢,可以直面**裸的现实;也很睿智,知道光明的所在。为了光明,你愿意牺牲吗?”
传教士觉得得到教主的赞扬,此刻觉得就算是死,也会死得重如泰山,于是毫不犹疑地说:“为了教主,虽死无悔!”
“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神教,为了天下千千万万跟你一样的教徒兄弟!”教主顿了顿。“当然,也是为了你自己!记住!死亡不是终止而是开始,是你通往神国的开始!”
“是!”传教士着了迷一样,开始接受教主的吩咐,然后虔诚地敬礼,义无反顾地转身离开。
“教主,常归他了没有什么道行,你让他去救人?能行吗?”黄主教看不懂教主的用意。“郝主教成事不足,没有护住那几百个教徒,应该狠狠责罚。但是火鸦护教天将的已经去了,想必应该可以成功,还需要常归去吗?”
教主轻笑一声:“火鸦是救不出人来的。莫说一个天将,就是几位护教神同去,也未必能斗得过西边那伙人。郝主教这差事办得不差,我让他首要自保,他做得很好。若是让你去,你一定要跟对方拼命,反而误了我的大事!”
黄主教闻言吓得立即跪倒:“教主息怒,我不该胡乱猜度教主的用意。”
教主摆摆手:“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让常归去吧,不要小瞧了凡人的意志和力量,他们有时候比咱们还要坚韧有力!”
“是!”
数百里以外的荒原边沿地带。老树昏鸦,黄沙水洼,远处的土黄和更远处的墨绿形成鲜明对比。往北是一望无尽的荒漠,几乎寸草不生。往南则是无边无垠的树海,延绵不绝,占据着漫山遍野。两片地貌的分割线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岗,土岗后面有一片微微凹进去的小小绿洲,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溪流绕着林林散散的几棵小树流淌着,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山岗虽然不高,但正好扼守南北交通要道。凡人在此驻守必定是易守难攻,而对于修真而言,更是适宜布阵的绝佳场所。
“刘道友,可真有你的!选了这么个好地方!咱们只要截住邪教的教徒,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倾巢而来,到时候咱们再趁虚而入把人救回来!”风抚琴十分满意李宏的布置。山岗后面的凹地被用来暂时安置身神教的教徒。而山岗的东面连接南北主路的一片区域则被李宏用来布阵。
半天功夫已经打退了身神教四次攻击。对方来的人越来越强,却始终束手手无策。
端木幽兰漂浮在半空,淡薄地看着地下怨声载道的凡人教徒。他们一心投奔身神教,带着最虔诚的愿景以及最大的勇气,他们不怕山高路远,也不怕妖魔鬼怪,却对突然杀出来劫持了自己的几个修士心生恐惧,生怕自己会被带回中原,而无缘得见神教教主。
摔琴坐在山岗上,听着那些教徒的议论,心里困惑不已:“明明是个邪教,为什么这些教徒竟然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竟然不远万里来朝圣?凡人……真是愚昧……”
曲杨则极不耐烦,她一会儿看看美得不可方物的端木幽兰,一会又皱眉打量打量李宏布阵的情况。有时候会跟四个师侄抱怨几句,有时又会跟风抚琴隔空对骂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变得烦闷,隐隐觉得霓裳救不回来了。正在心烦意乱,突然听见九百多个教徒里有人喊道:“你们这些恶人,五神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曲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蹦起三丈高,喝道:“你再说一句,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