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醉愣了一下,“哦,老毛病了,阴天会有点酸痛。”其实今天还好不算严重,她自己都不怎么当一回事了,苏阑竟然看得出来。
“怎么回事?职业病?”
“不是。”沈醉的语速很快,苏阑的手放在肩上,手心的温度虽然不高,但是略微用力的按压带来的舒缓感却让沈醉被接触到的地方体温急速的上升。“以前受过伤,有点后遗症。”
“受伤?”
沈醉看不到苏阑的表情,更加了几分紧张的感觉,但是苏阑的手势真的很舒服,所以渐渐的,她也不由得就放松了下来。
“嗯,以前和我侄子一起晨练,那时候沈际忽然喜欢滑板,我跑步,他滑滑板。结果有一次,因为他的技术不到家,从楼梯上飞下来了,眼看要一头撞在铁栏杆上,我就去接,然后他没事,我的肩膀骨折了。沈际内疚了好长时间,从那以后再也没碰过滑板。”
额……说完沈醉才发觉自己很自然的在苏阑面前提起了沈际……
后悔已经来不及,再说什么补救又太着痕迹,沈醉索性也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看苏阑的反应。
苏阑倒真的好像没什么感觉,连手上的力道都没变一点。
沈醉凝神,敏感的发觉耳侧苏阑有节奏的呼吸带来的气流略微的停滞了一下,非常细微,如果不是她过于紧张而全神贯注,就几乎发觉不到。
…………
果然不是她想的太多……沈醉有片刻难以说清的复杂感情涌上来,火辣辣的烧热了她的身体,更显得苏阑放在她肩头的手低温得让人在意。
漫长时间沉淀出来的东西,不会瞬间就消失不见。沈醉心里明白,但是能明白和真的感觉到是两回事。
“现在呢,除了阴雨天以外还会疼吗?”苏阑的声音依然平稳,甚至带着若隐若现的温柔。
沈醉心情平静下来,“不会,当时治疗的不错,偶而疼一下也不严重。”
沈醉想起初见时气息锐利猛烈的如同野兽的苏阑,和第一次一起喝酒时冷漠高傲的苏阑,不知何时起,曾经那样霸道的男人愿意时时对她毫不吝啬的展露温柔。
沈醉开始觉得以往认知里被定义为飞蛾扑火的行为其实并不一定是刻板的。人们之所以觉得傻,是因为已经纵观全局,从结局往开头看,自觉超然物外,才能对别人的故事指手画脚。
但是谁是先知?
带着偏见看人就真的对吗?
因为种种原因而将别人的好意当作毒药的外皮又真的是正确的?
防备是生物的本能,但人是理性和感性并存的动物。
沈醉想,她不是苏阑,她无法得知苏阑是不是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杀伐决断干净利落。但是她肯定,她喜欢的是苏阑,而不是苏阑的长情。相反,她一点都不会喜欢苏阑的长情。
她不是信徒,但是七宗罪,她每一宗都有。
如果今天发觉到苏阑仍未放开时她萌生的是退意,那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她嫉妒了。
开始嫉妒,说明她已经开始把苏阑当作自己的所有物。
沈醉承认,她其实是个占有欲极其强烈的人,只是因为想占有的并不多,所以才不明显。她想,她一直不是真心喜欢贺音,也正是因为贺音光明正大的从她身边抢走了沈际。
闭上眼睛,再睁开,沈醉抬手覆上苏阑放在肩头的一只手,向后仰头,欠身亲吻苏阑的下巴,然后在苏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划拉了桌上的碗盘跑到厨房。
苏阑笑了,跟在后面走进去,揽住沈醉的腰身。
沈醉低头洗碗,只顿了一下,抄起旁边的抹布塞进苏阑的手里,又继续洗碗。
苏阑很顺从的帮忙。
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沈醉露出了苏阑没有见过的笑容,很淡,但是照的眼睛无比的灿亮。
她并不是个真的好孩子啊,和兼具传统美德善良纯洁的淑女“圣母”更没有一点儿关系。
她要,就要全部,不要,就全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