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的赶赴苏阑的一个约会,沈醉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发生点什么,但她不确定的部分,苏阑帮她确定了。十分君子的送她回酒店,最多一个轻轻的晚安吻。看样子两个人有了共识,都无意急于享受片刻身体的欢愉,而把不太容易的稳扎稳打下来的局面搞乱。
告别苏阑回到房间,沈醉松了一口气。苏阑对她有感觉,她高兴也惶恐;苏阑对她规矩,她安心却又有点小失落。嗯,女人的虚荣啊~
不过算了,谁让她生来就是母的。天性不可违,不需要太自豪。
看看时间,还来得及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拿起电话,还没拨号,心里就开始长毛。平常出门在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和家里那些不能出门的忙人显摆,顺便天南海北一顿神聊,为祖国的移动通讯事业做贡献。
这次嘛……
有点头疼,万一被无意中说到什么难回答的东西,就哈姆雷特了——撒谎还是实话,是个问题……
琢磨了半天,沈醉还是打,实在不行就先浑水摸鱼**一下吧。不让家人担心比较重要。
侥天之幸,今天老爹学校组织活动,带家属,老娘和他在一起黑皮中。确认她还活着之后就雷厉风行的把她打发了。沈醉分明听见背景声里一个很具有沧桑魅力的男声在唱《千里之外》,老爹学校的活动……不会是KTV吧?!
沈醉叹为观止,果然最美不过夕阳红,她家的爹娘什么时候都足够欢乐啊。
了了一块心病,彻底放松下来,仰身躺倒在床上。
沈醉开始想。
有事情放在心里不舒服,早解决早痛快。
索性翻出平常写大纲的随身手记,开始罗列。把心里不确定的部分,和有问题的部分都列出来看,然后想办法各个攻破。
列了半天,沈醉发现其实看起来那么多的原因,归根到底都只有两点——苏阑的想法,和她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们是确定的,可以说两个人之间并不存在任何其他问题。
沈醉仔细的回想过贺音当初的说法,惟一一次与苏阑有关的话题里,贺音从来没有承认过她通苏阑有过恋爱关系,只是话里话外轻描淡写的用青梅竹马带过不为人知的暧昧。
既然如此,沈醉想,她同苏阑在一起,道义上并不会对不起贺音。若她太顾忌贺音和苏阑曾有过的时光,沈醉想那反而是在对不起沈际。
至于她的态度,当她迈出这一步,独自来到这个城市奔向苏阑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她只是难免猜测。原谅她的职业病,苏阑表现的越是完美,她心里就越是疑惑。
疑惑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执着深爱,却被另一个女人冒险割舍。
疑惑一个可能守了漫长时间等待一个女孩子变成女人的男人,是否真的会在短短的时间里放开,然后决意另寻出路,重新青睐新的对象。
每一段感情都是争战。
先是两个人彼此之间的攻防,然后是两个人共同抵抗外侮的同盟。
说情人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是因为每一分小小的怀疑都有可能让整片城墙毁于一旦。
沈醉很明白,真的很明白。
她明白自己是有缺陷的。不够勇敢,格局有限,面对可能的巨变会茫然。接受别人的几分好就报答几分,有几分把握做几分事。永远的被动。
不是这样就不会受伤,只是这样的受伤之后,她有办法排遣。
也许,沈醉想,她该确认一下苏阑的想法。是要一段轻松的恋情,还是要一份长久的感情。
正在烦,苏阑的电话来了。
“你到了?”沈醉有点儿愧疚,这通电话应该是她打过去的。
“嗯。”苏阑应了一声,沈醉听见他放钥匙的声音,居然是进门就打电话给她,于是心里的愧疚更上层楼。“明天的早饭不要在酒店吃了,我去接你,我们出去吃。”苏阑说。
“好。”沈醉答应,她正在面壁,苏阑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明天准备一件外衣,我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走走。”
“好,我记得了。”沈醉继续点头。
苏阑忽然笑了,“怎么这次这么乖?”
沈醉卡住,难道说她心虚正在反省?把尾巴主动交出去的事情还是算了。
“我正在努力奉行老祖宗的名言,客随主便。”然后傻笑之,企图蒙混过关。
苏阑当然不信,也不拆穿,“很好,那就继续保持,我将来视你保持的程度礼尚往来。”
“嗯。”沈醉点头,然后绷不住真的笑了出来。
好吧,套句卡萨布兰卡的经典名句——昨天?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何必记得。明天?那么久以后的事情,何必去想。
就享受今天吧。
反正,善变是女人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