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观众中有好事者说道:“这两位姑娘也终于分了高下,听说藏玫瑰比裴若年纪还小,最终却成赢家。可见世间道法纵然千变万化、花里胡哨,终究远及不上这些战场上炼出来的龙火功夫。海法神道教虽不能说是浪得虚名,可却远不是山剑天兵派的对手。”
另一人笑道:“你这话可把轻呓公主也说进去了。”
那人自知失言,心生怯意,道:“公主殿下文武双全,自不能算作海法神道教的门人。”
又有一人乃是纯火寺信徒,哼了一声,道:“世间道术士皆鬼鬼祟祟、邪气森森,又是胆大妄为、阴险狡诈之辈,他们光明正大的胜不过咱们军中勇士,但论耍阴谋手段,却是防不胜防。”
形骸耳听周围议论,却也无暇理会,飞身上场。袁蕴、裴若等知道他这一场决不能败,心下好生忧虑。
玫瑰见到形骸,心中却甚是平静,她不再想昨晚他那刻板严肃的话,也不再想两人间的往事。她觉得他们此时仅是对头门派之敌,一者为武人,一者为法士,她为山剑天兵派而战,形骸为海法神道教而战。
圣莲女皇叮嘱过要让沉折夺魁,玫瑰面对形骸,本该退让,可既然圣上此时并未阻止,她仍想试上一试。
她念着那些在战争中跟随自己作战而亡的战友,想起与他们说的玩笑话,再想起在神道教游学时那些道术士对天兵派的冷嘲热讽,心头泛着怒意,她心想:“我们兵家为国出生入死,马革裹尸,在生死关头领悟武艺,磨练功夫。道术士却享受太平,闲情逸致,钻研法学,不务正业,还妄自尊大的贬低我天兵派武学。我非替他们讨回公道不可。”
她或许仍对眼前之人怀有怨气,却将这怨气与门派之争混淆,于是私怨变成了公仇,她可以显得不那么自私,不那么小家子气。她曾经见识过形骸的手段,知道他远比裴若更难对付,但那时她眼光见识太浅,难以丈量其度。她唯有全力出手,迫形骸不遗余力,与他做个了断,彻底踏过这道坎。
她龙火功主五行之木,恢复远比其余四行更快,且身上仍有法宝,若真到了紧要关头,可以反败为胜。
.....
形骸朝台上扫视一圈,掠过圣莲女皇与孟轻呓,掠过层层朝官大臣,看见许多幼小的宗族看客。如果形骸败了,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或许会说:“神道教不过如此,道术士名不副实,咱们将来若龙火功能够觉醒,宁愿去冲锋陷阵,投身寺庙,可万万不愿去那荒僻古怪的岛上。”
神道教的道术士为防备纯火寺严查,令门人发誓,绝不吐露本派秘密,故而岛上情形鲜为外人所知。在世人眼中,神道教乃是怪胎异类,神秘诡谲,与凡俗格格不入,即使时常需依赖道术士手段,难免对他们疏而远之,畏大于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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