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紫怡女子打扫空屋,供形骸与烛九一同居住。烛九见女族长笑容古怪,似在鼓励他投怀送抱,不禁涨红了脸。形骸见屋外群雌来去,众芳环绕,好生忐忑不安,心想:“若被梦儿知道,岂不是无妄之灾?”
害怕良久,好在众女子并无侵入之意,形骸松了口气,躺在棉被上。
烛九躺在他对面床铺,心里七上八下,呼吸紊乱。形骸听出不对劲来,叹道:“贤弟,你被银蚁毒扰乱了心,见外头这许多女子,把持不住,对么?”
烛九咬牙道:“谁把持不住了?”
形骸道:“这就好,这就好。都说长兄如父,你无亲无故,父母....不在身边,我需好好照看你,你可将我视作楷模,由内而外模仿,自可出淤泥而不染,见妖艳而无视。”
烛九叹道:“安答,你父母也是龙火贵族么?”
形骸道:“我爹爹是,我娘不是。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娘,是养父母抚养长大的。”
烛九叹道:“我娘在我觉醒之后一年就死了,从此以后,我一直一个人住,部族有一位老奶奶会来给我做吃的,我会替她放羊放牛,但她不久前也病逝,我....孤零零一个人,再没什么好失去的。”
形骸大感同情,道:“黄岐部的人竟如此冷漠么?你这等样貌武功,要换做我,巴结讨好你还来不及。”
烛九听他夸自己相貌,心下窃喜,说道:“因我是紫怡部放逐之人,我故意与旁人疏远,他们也不敢来惹我,除了...除了你这龙国的傻瓜伯爵。”
形骸又道:“不过我龙国也好不到哪儿去。我们龙国宗族的孩子,都是为父母赚面子,争地位的器具,我从五岁时起,每天就与家中师范一同吃住,读书写字、学武作画,弹琴奏乐,下棋花艺,什么都要学。我养父母只是远远看着我,考察我进境,偶尔夸奖我几句,若做的不好,就要受严厉惩罚。等我到了九岁,就离开家门,送往道观了。”
烛九道:“他们真的如此舍得?”
形骸道:“每个孩子皆是如此,从无例外。有时,父母带我出去到别家作客,总是要我弹奏一曲,或是清唱一首,或是背书,或是书法。如表现的好,他们颜面有光,会奖赏于我。如表现得不如意,他们会痛骂我,鞭打我,不让我吃饭睡觉。龙国宗族的家庭,实则是世上最虚伪最无情的地方。从小到大,我们的一言一行鲜有自由,除非能得觉醒,练成第二层龙火功,才能得了解脱。”
烛九长叹一声,苦笑道:“我只盼能有父母管我,可你却被管得太过头啦。”
形骸道:“对咱们龙火贵族来说,父母、兄弟之情极淡,那是因为圣莲女皇不愿咱们被亲情束缚,只能对她效忠。正因如此,父母也从不对孩儿怀有深情,似乎...似乎咱们只是他们拉拢、升官、敛财、攀比的棋子罢了。就比如我这般,自从我进入海法神道教起,我一生就再见不到我养父母几回,或许他们老死时,我会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其余时候,最多写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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