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夜色渐深,远处来几声宿鸟的啼鸣。
于野神色一动,抬眼一瞥。
赤离、文桂、赖冕,以及冠义等人,不约而同的从静坐中醒来,便是元汉兄弟俩的鼾声也忽然消失。片刻之后,众人继续吐纳调息,鼾声再次响起,深沉的夜色也慢慢归于寂静。
于野却已无心入定。
他摸出几把灵石丢入两个御灵戒,然后拿起树枝拨弄火堆,眼神随着跳动的火光微微闪烁。
此去天神山,根本没有路,全凭元汉指引方向,见山翻山、逢林穿林、遇水过水。所幸众人身手矫健,一日竟也走出三百余里。倘若行程顺利,二十多日后便可抵达天神山。
而抵达天神山又将怎样,他也不知道,却别无选择,他不能任由冠义祸害无辜。
于野看向手上的御灵戒。
果不其然,与六翅金螈相比,噬荆貂更加喜欢灵石,也更加的贪得无厌,此时一道道黑影正在御灵戒中疯狂的争抢撕咬,刚刚扔进去的百块灵石转瞬一扫而光,而一头头噬荆貂依然是意犹未尽而又兴奋贪婪的样子。
八十头噬荆貂,一次吞噬百块灵石,一个月三千,一年便是三万。啧啧,便是拥有一座灵脉也养不起这群灵兽!
不过,早间摆脱陷阱,强迫冠义就范,噬荆貂倒是立下大功。
嗯,有功当赏!
于野的心头一软,又摸出一把灵石扔入御灵戒。
而冠义,身为元婴长老,即使鄂安都要敬畏三分的高人,他真的甘心低头认输、乖乖就范?
于野摇了摇头,翻手摸出一枚功法玉简……
……
时光飞快,转眼半个月过去。
一处山崖之上,数十道人影怔怔四望。
脚下,乃是数百丈的深渊,一条大河横亘苍茫而滔滔不绝。百丈之外的河水对岸,同样是悬崖峭壁。
没路了!
冠义低头俯视片刻,气得一甩袖子,怒道:“元汉,你莫非成心要将我等引入绝地?”
若是修为无碍,他早已御风而去。而施展不出修为,他便是一个身轻体健的凡人。如今一道小小的断崖,竟然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不、不……”
元汉一边擦拭着满头的汗水,一边查看手中的兽皮,歉疚道:“仅凭族中长辈口述绘就此图,一时难辩分明,也怪我粗心,却绝无恶意……”
“元兄!”
于野拍了拍元汉的手臂,示意他不必自责,转而冲着冠义说道:“冠长老,此地山高林密,途中出错难免,与其迁怒他人,不如设法寻找去路!”
“哼,悬崖深壑,去路何在?”
冠义叱呵一声,又讥讽道:“除非你带头跳下去,却怕你没有这个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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