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复立的苹果咬到一半就放了下来,他用杯子里的水冲了冲手,然后用毛巾细细地擦干净,有些烦恼地自言自语,“卫生问题不解决不好办哪,这日子没法过了。”
贺佑钦笑了起来。
“为什么笑?”袁复立问贺佑钦。
“没有原因,想笑就笑了,就像你说的,有些事情做就做了,没有原因。”
“不,我那都是借口。”抛开了芦珊的袁复立显然直白多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就像你不告诉厉容锐你想起了很多事情,就像为什么你明明可以不让贺文武遭遇灭顶的打击却选择袖手旁观,就像……你没有对我下狠手。”
贺佑钦笑得有一些微妙,“你了解很多。”
“我了解你就如同你了解我。”袁复立的咏叹调不像歌剧舞台上的演员们那么夸张,却硬让人联想起一些荒诞又怪异的东西,而往往那些东西牵连的都是悲剧的结局。
“天高海阔,今后的路还长,我能做的事情很多,纠缠在这些事上不放手只会平白让自己陷入不堪的情绪。你觉得我没有对你下狠手,是你心里有期待,有期待就会往这个方向去想。当然,这也不是坏事。”贺佑钦耸了耸肩。
“我做的就是我想做的。”这一句他说地意味深长。
袁复立感同身受地笑了,笑的得意又张狂,就像他还陷在那摊烂泥中的时候一样,神经质一样的张狂,对袁复立来说,哪怕明天就是末日也无所谓,他做他想做的,尽情的肆意的去做,至于结局,那和他有关系吗?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去帮芦珊?”每一个能见到他的人都会这么问。
那些从别人口中了解了事情始末的问询者,知道一些内情又脑补了另一部分的旁观者,每一个人都想问,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明明有能力挣脱却甘心做一个疯女人手里的棋子,任她摆布,甚至做出一个死局。
为什么?
贺佑钦没有问,因为他知道。
“因为你心里不满足。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原因吗?”贺佑钦的语气淡淡的,袁复立却大笑起来,弯着腰直拍床铺。让外面看守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往里看。
虽然袁复立总是在笑,但通常情况下都笑得让人瘆的慌。
他像是什么都知道,料定了你身上会发生悲剧,而且就在不太遥远的将来。谁被他这么盯着都会觉得不舒服,甚至于对他这个人都像看瘟疫。
袁复立的确心理不满足。他甚至不记得这种空虚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许是在他刚刚有记忆不久,他尚不知道一个正常母亲是什么样子就被芦珊疯狂怨恨的眼神盯着的时候。
也许是在芦珊把他送给了柯新雅,在他向柯新雅伸出手而对方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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