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盛兰辞夫妇专门派人在城外施了半个月的肉粥,以为容蕤宾祈福,又给南疆军那边送了一批牛羊牲畜劳军,好为日后一旦有求于他们时做准备。
商议劳军物资的时候,冯氏因为盛惟元这两日又淘气了,心中烦恼,就同丈夫商议:“元儿这顽劣的性.子,都打骂过多少次了,也不见他更改!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我看归根到底,是这孩子心里有数,知道咱们是他嫡亲父母,膝下又只他一个男嗣,怎么都不会下死手!莫如交给外人调教些日子的好!”
“不然的话……”
她脸色一沉,朝外看了眼,见只有自己的心腹守着,才悄声道,“长大之后同二弟那样,见天的给家里添麻烦,咱们两个权当前世作孽,熬些日子撒手而去,反正是眼不见为净,却教乖囡怎么办?”
“管的话,咱们做亲爹亲娘的都调教不好,她一个姐姐,还素来心慈手软的,能怎么个管法?”
“不管的话,人家说不得要议论乖囡心狠,就这么一个嫡亲弟弟,也不知道心疼!”
“你是想送他去南疆军中磨砺一番?”盛兰辞有点迟疑,“然而南疆军与密贞有所约定,既知元儿是密贞的小舅子,哪里会亏待他?说不得他送过去之后,那边捧着惯着,越发要上天了!”
而且,“元儿如今年纪毕竟太小,这年岁送过去,那边可未必肯收!”
冯氏道:“谁说要送去南疆军了?我这不是想到玳瑁岛么?虽然玳瑁岛如今已经归顺朝廷了,然而密贞手底下的一班嫡系,如今也有正在咱们家的……不若请他们给元儿上上规矩?”
盛兰辞闻言眼睛一亮,继而沉吟:“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答应?”
“咱们家又不是不明事理的那种人家!”冯氏嗔道,“他们之前在玳瑁岛,同咱们也算邻居了,还不知道根底吗?让乖囡去说,八成会答应的!何况也不是让他们做白工,不管能不能把元儿拧过来,咱们都有谢礼送上的!”
夫妇俩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回头就跟盛惟乔说了。
盛惟乔早先听说过一点玳瑁岛调教小孩子的事情,知道有些做法是真的残酷,不免不忍心:“元儿才这么点大,要不还是等过几年,他要是不肯改,再说?”
“三岁看老,现在不给他上规矩,以后还得了?”但盛兰辞夫妇都是摇头,“何况咱们府邸这么大,实在不行,还可以在城里再弄个别院出来,左右这小子不管到了人家手里有什么遭遇,咱们都看不到,你心疼什么呢?你就当他是去享福的好了!”
盛惟乔:“……”
亲爹亲娘?
因为却不过夫妇俩坚持,她只好无奈的喊了许连山到跟前,委婉说了要求。
盛惟乔是指望许连山拒绝的,然而许连山不知道是没看出来她的意思,还是铁了心要赚一笔外快,闻言却是兴致勃勃的一口答应,还拍着胸膛保证将盛惟元教的又乖巧又懂事又明理,成为一个合格的盛家继承人!
这情况盛惟乔也没办法,苦笑着道:“元儿年纪小,之前又一直娇养,我爹娘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就这么一个胞弟,你们可要悠着点!那些会折损元气的手段,千万不要落他身上!”
许连山笑着道:“娘娘放心罢!十公子可是郡王的小舅子,世子的嫡亲舅父,借属下八百个胆子,属下怎么敢委屈他?属下这些人早先人在草莽,手底下打杀过的人多了去了,正因为这个缘故,最有分寸没有!保证只是调教十公子的脾性,绝对不会让十公子受到真正的伤害!”
他这么信誓旦旦的,而且盛惟乔印象中,许连山从初次见面起,就是那种很稳重的可以信任的人,也就相信了,勉励了一番,便去同盛兰辞夫妇禀告。
盛兰辞夫妇闻讯非常高兴,当下先给许连山送了一柄好刀跟一匹骏马,然后立刻收拾东西,把盛惟元打包交给他了。
却不知道许连山笑意盈盈的送走他们,回头跟手下说的就是:“不择手段也给老子将那小崽子教好!若是实在朽木不可雕,教不识趣,那至少也得识趣懂事……不然就郡王对郡王妃那个宠爱劲儿,郡王妃对这兄弟的心慈手软,往后这小崽子惹是生非,还不是郡王给善后?!郡王都够忙的了,怎么还能有这样的累赘!?”
手下小心翼翼的提醒:“咱们的手段,都是要折腾人的?”
“那就使劲儿折腾!”许连山皱眉,“老本行都忘记了么?不留痕迹就好……反正这小子素来顽劣淘气,也不是没撒谎过!他说的话,郡王妃他们可未必相信!老子前两天还发愁呢,郡王妃统共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长成个无恶不作偏还没担当的败家子,将来郡王岂能轻松?!”
“真是上天垂怜,将这小崽子交到老子手里,老子说什么也要给郡王铲除隐患!!!”